第31章 第 31 章(1 / 2)

第31章也就是撿撿我用剩下的

烏苔很快就給範氏回話了,意思是可以救,不過得先拿銀子。

範氏自然是肉疼,但為了葉青蕊,到底是挪用了自己嫁妝,湊齊了那三千兩銀子,兌成銀票給了烏苔。

烏苔查了查,是那四海錢莊的銀票,四海錢莊各處都有分號,而且是不記名的,這樣將來自己要兌換,也不至於受什麼盤問,這是再好不過了。

烏苔有了這三千兩銀子,高興得心肝兒都在顫。

她知道,就算是將來自己在懋王這裡貪的這些金銀首飾沒法帶走,隻這三千兩,就足夠她吃用一輩子的了。

她現在操心的,反而不是什麼銀兩了,應該是用什麼法子離開,以及離開後怎麼護自己安危。

她不過是一個嬌弱女子,若是就這麼穿金戴銀離開,無異於兒童抱金娃娃於鬨市,倒是還不是轉瞬間就被人家搶走。

烏苔便琢磨著,回頭自己多看看談婆婆行為舉止,以後穿一個她那樣的衣裙,學出她的腔調,裝扮得年紀大一些,這樣或許能避過一些災難。

隻要順利逃出去,尋個窮鄉僻壤,將來的身份她倒是不擔心的。

前朝末年,天下大亂,荒民流竄盜匪肆虐,更有各路義軍揭竿而起,及至大靖高祖皇帝立國,各處依然有未曾平息的殘匪,更有大片荒蕪的土地和流民。

再之後便是元豐之亂,那更是不少流民失所。

最近十年朝廷開始整編戶籍統一造冊,但大靖國土遼闊,顯然不是一日之功,是以如今依然有一些流民不曾被整編進去。

自己逃到荒僻小鎮,到時候隻說是元豐之亂的孤兒,失了父母親人,哪個會懷疑?再挽起發來,隻說自己是已嫁婦人沒了夫君,要為亡夫守寡,如此一來,連嫁人都不用了。

烏苔自己打算得好,當然也知,這一切隻是如意算盤,於自己這千金小姐王妃娘娘來說,不過是空想罷了,她還是得多知道外麵情況,多做準備,這才能保得萬無一失。

而拿到這三千兩後,恰好底下人也將這葉青蕊送過來她房中了。

此時的葉青蕊,穿了沒任何染色的粗布白衫,頭發也沒怎麼打理,散亂地垂著,就這麼被領過來。

甫一進來,她便打量了烏苔一番,之後嘲諷地道:“你如今倒是春風得意。”

烏苔輕笑一聲:“我堂堂懋王妃,不至於春風得意,但也不至於落魄到成了階下囚。”

她這話一出,旁邊的題紅拾翠便道:“見了娘娘,還不下跪!”

葉青蕊看左右,想起這一段被人囚禁的諸般苦楚,到底是一咬牙,跪下了。

烏苔看著葉青蕊跪下,這才摒退了左右,道:“你這次被殿下囚禁,也該知道殿下的心思了,往日種種,也不過是個笑話,我才是他的王妃,至於你——”

她笑得輕淡:“也不過是玩玩罷了。”

葉青蕊聽到這話,卻是好笑:“說起來,我如今倒是懷疑一件事,我也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懋王突然對我變了臉色。”

烏苔挑眉。

葉青蕊盯著烏苔,驟然發聲:“他上次撞擊了頭部,失去了記憶是不是?所以他把我給忘了,所以他也不知道你根本是假冒的世家貴女!”

烏苔心中微頓,想著她怎麼知道的這個?

不記過她也怕葉青蕊看出自己的心思,自然麵上不動神色。

葉青蕊觀察著烏苔的反應,卻突而笑了:“我猜對了是不是?他失去了記憶,所以他不記得我了,還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了他,竟讓他處處對你忍讓,也是好笑了,你怎麼有臉!”

烏苔心中微冷。

這件事就這麼被揭穿了?

如果葉青蕊就此揭穿,她把一切告訴懋王,那自己所有的努力不是前功儘棄嗎?

她一直被懋王關押著,突然懋王放她來見自己,她又說出這種話,那懋王知道了嗎?她告訴過懋王嗎?還是說,根本就是懋王故意放了葉青蕊來試探自己的?

烏苔心中浮現出許多想法,麵上不動聲色,其實手指頭都在顫。

她拚命回憶著今日懋王對自己的種種,她根本察覺不出任何異樣啊,真得看不出。

但是他這個人很有城府,哪裡是自己能輕易看透的,他如果要耍弄自己,自己也不過是一隻猴,可以被他隨意擺弄!

葉青蕊看她臉色,眸中已經泛起了得意之色。

烏苔冷靜下來,板著臉道:“簡直是一派胡言,失憶?你以為是聽戲呢?”

葉青蕊卻越發笑了:“我一派胡言?葉烏苔,我可告訴你,你若隻是說一句兩句的謊,彆人未必能揭穿你,但你太大膽了,簡直是想瞞天過海,你以為,你能騙人一輩子嗎?”

烏苔嗤笑一聲,道:“你有本事把這話說給殿下聽,看殿下不打爛你那張嘴!”

葉青蕊:“這件事,我一直覺得無法理解,他本來說得好好的,明明答應了的,怎麼突然就變了,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他竟然失憶了,不記得了!”

烏苔聽這個,頓時明白,她還沒和懋王提起,這樣的話,也許還可以拚一拚,在懋王麵前瞞下這件事。

那該怎麼瞞下?

葉青蕊如果去和懋王提起來,懋王必然生疑,到時候一查,隻怕是全都露餡了,她還能怎麼辦?

烏苔冷眼旁觀,自然看出了葉青蕊的得意,一時真是恨不得搦死她。

要是她就此暴斃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隱瞞下了。

當然了,這個瘋狂而可怕的想法也隻是一瞬間,烏苔並沒有辦法讓葉青蕊就此消失在人間,她隻能想著,不讓葉青蕊和懋王見麵,或者說,先下手為強。

烏苔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間,就聽院外響起腳步聲,之後門外傳來題紅的聲音:“娘娘,殿下過來了。”

烏苔一驚,這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怎麼是好?

葉青蕊欣賞著烏苔臉上狼狽,笑了:“你是怕我和懋王提起是嗎?”

烏苔隻覺得後背發冷,這一瞬間,她腦中想起了許多,想起來懋王冰冷的目光,那是寒刀霜劍一般的目光,足以要了她性命。

他那樣的人,可以寵她若至寶,也能視她若鄙履,他若是知道了真相,豈能饒了自己。

葉青蕊越發笑起來:“你以為——”

烏苔盯著葉青蕊,靈光一閃,突然摔倒在地,整個人直接撞到了旁邊的梳妝台上。

隨著那衝撞,她驚呼道:“你,你做什麼?”

葉青蕊大驚。

烏苔已經喊道:“來人,快來人!”

她這麼一喊,題紅拾翠自然匆忙進來,而懋王更是一個箭步,矯健地衝了進來。

懋王進來,便記見烏苔狼狽地倒在地上,自是心疼,忙上前將她扶起:“烏苔,怎麼了?”

題紅拾翠進來,看到葉青蕊,已是滿臉提防。

葉青蕊幾乎不敢相信,好一個奸詐的葉烏苔,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想出這種惡毒的法子!

當下她連忙向懋王道:“殿下,你萬不可——”

烏苔卻已經嗚嗚哭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肩膀哭道:“疼,這裡疼,撞得疼”

她這麼一喊疼,懋王越發憐惜,連忙將她抱起,放在榻上,又讓人速請大夫。

這麼一鬨騰,葉青蕊也是傻眼,此女簡直是太過狡詐!

她冷笑一聲:“殿下請明鑒,並非我要衝撞她,是她自己撞過去汙蔑我!”

然而她這一句,已經惹得旁邊的拾翠怒極:“你胡說八道,娘娘往日最怕疼了,還能自己撞自己?”

葉青蕊自然不服氣,已經對懋王道:“她定是騙了你許多,你失去了記憶,她不知道哄了你多少,你往日都是冷落她的,殿下,休要信她!”

烏苔聽著這個,隻覺得自己當場被扒光了一般,羞辱至極,臉都紅了。

她下意識看向懋王,卻恰好迎見懋王的視線。

墨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烏苔手腳冰冷。

可是,下一刻,懋王卻抬起手,撫著她的頭發:“好生歇息。”

烏苔還未曾反應過來,卻見懋王已經起身,側首看向那葉青蕊,眉峰間皆是淩厲。

他漠聲道:“妖言惑眾,瘋言瘋語,頂撞王妃,拖出去。”

葉青蕊一聽,急聲道:“殿下,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在丹陽,我和聶——”

然而,她才說到一半,懋王已經冷聲斥道:“堵住嘴,拖下去!”

題紅和拾翠現在已經嚇傻了,她們不明白這葉青蕊哪裡來的膽子,竟然說出這等話來,當下已經叫了粗使的仆婦,用襪子塞住了葉青蕊的嘴,硬生生拖下去,很快,馮濤也來了,自是五花大綁了。

烏苔眼睜睜地看著葉青蕊被拖下,此時自是驚魂甫定。

懋王聽到那些話作何感想,隻怕是會起疑了吧?

不過好在,懋王看起來並不在意的樣子,他溫柔地回到了烏苔身邊,安撫她道:“烏苔,你覺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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