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站在李楓麵前有些拘束,凍裂的紫青色小手縮在衣服下擺下似乎怕李楓嫌自己手難看,其實二丫真算不上漂亮,因為營養不良頭發有些枯黃,臉色不好而且常常吹風高原紅十分明顯,而且還有些許凍瘡,雖然洗乾淨了,可依舊算不上好看。
二丫並不算大膽,眼裡慌亂不難看出,這時候儘管二丫心裡多麼慌亂,可依舊極力闡述自己多麼能乾,累活臟活都能做,深怕李楓不相信。
李楓真是震撼住了,第一次遇到這樣情況,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另一個被震撼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陳克,五嶺鄉的鄉長書記,此時陳克滿心慚愧。
生活到了何種地步,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竟然說出賣了自己的話,這令陳克少許的得意全消散了,五嶺的路還有很長很長要走,眼前的孩子讓陳克認識自己的工作還有多少缺陷。
自己沒有一點資本得意,一個需要賣了自己湊齊為爸爸治病的孩子,這可都是陳克你治理下的百姓。
二丫抬頭看著沒有說話的李楓。“叔叔,你買下二丫好不好。”說著竟又要跪下,李楓立馬把二丫拉住。“快起來,地上涼。”
“叔叔。”
“先起來吧。”
陳克走了過來,拉著二丫。“具體怎麼回事能和叔叔說說。”
陳克現在恨不得把徐洪國給提溜過來,砍了,這個混蛋怎麼當的村長,怎麼辦的事情,村民治病都要賣兒賣女了。徐洪國這會也得到消息,是剛半大小子跑回去告訴他的。
“二丫?”
徐洪國苦笑,快步跑到村口,遠遠看到陳克臉色極其難看。“陳鄉長。”
“徐洪國啊,徐洪國,徐村長,你好啊。”陳克說道。“你知道,這孩子家裡情況嗎?”
徐洪國點點頭。“知道,二丫家裡情況比較特殊。”
“特殊,你來告訴我,怎麼特殊法,為了給爸爸看病,這孩子跑來賣自己,你知不知道。”陳克越說越憤怒,一個七八歲小女孩被逼到什麼地步,會找一個陌生人賣自己啊。
這到底多無奈啊,陳克看著徐洪國,殺人都心都有了。
“叔叔。”
二丫擋到徐洪國身前。“村長叔叔是好人。”說著張開手。“是二丫自己要賣自己的。”
“二丫,是叔沒當好這個村長。”
徐洪國摸摸二丫腦袋。“是叔無能啊。”說著徐洪國眼睛都紅了,這兩年徐洪國過的什麼日子,隻有他最清楚,因為回鄉和女朋友鬨翻了,第二年分了。
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同學一個個見到自己如同見到瘟神一樣,跑縣裡,市裡,人家躲著自己。村裡人見著指著鼻子罵,徐洪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現在跟個小老頭一樣。
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啊,徐洪國如果沒有回村子,農大畢業再說還考上公務員,這小日子至少不會過的太差。現在除了家徒四壁,還欠著二十多萬外債,再有村子村民的錢,還有承諾。
村民相信自己把地交給自己,徐洪國當時怎麼說的,要帶領大家一起致富,現在成了一句空話,不說彆的土地轉讓費都拿不出啊。村裡年輕人第一年還幫著徐洪國一起乾事情,第二年就沒幾個人,第三年到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相信徐洪國了。
村民見著徐洪國,除了罵娘,徐洪國說什麼沒人願意去聽了。這一切都是徐洪國想要幫著村子發展,種下三百畝藍莓造成,徐洪國已經快接近崩潰了。
此二丫話讓徐洪國眼睛泛紅,摸著二丫。“是叔無能,是叔,對不起你啊。”
“叔不哭。”
二丫拉著徐洪國手,這是一張醬色開裂的手,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一雙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的手。這一刻陳克說不下去了,徐洪國不容易,可造成這一切的卻又是徐洪國。
說他錯,錯了嘛,可說村民錯,錯了嘛,幾年沒受益總不能喝西北風,說他是好人,他是嗎,如果是,二丫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要賣自己來救父。這一切源頭都是貧困,這病根太難治了。
“鄉長,徐村長。”
李楓見著兩人平靜下來,說道。“先這些都不說了,病人情況怎麼樣?”
“對,病人要緊,徐洪國你去安排,立即送到縣醫院的,錢我先墊著。”陳克說道。“要是出了人命,我看你這個村長也到頭了。”
“陳鄉長,這錢還是我來出吧。”
李楓說道。“徐村長,這是一萬塊錢,你現在立即找人送病人去醫院。”
“至於你跟我先回李家坡吧。”
李楓說道。“我把土地轉讓的錢先交給你。”
“合同還沒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