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模糊不清(1 / 2)

奸臣夫人重生後 烏龍雪 4748 字 11個月前

或者更加詳細地說, 文皇後不隻是剛剛好與荀老太太在同一天臥病, 甚至是連病因都相同——受驚過度。

應該就是在同一個時刻,當柴廣義親自帶著四名護衛, 當著荀老太太的麵, 將所有牽涉到這次謀算俞菱心和孩子的下人一個個打斷腿, 再以謀害主家的罪名送往京兆尹衙門的同時,那位曾經被當做“禦賜金牌”、在文安侯府裡富貴自在了大半年的李嬤嬤,也被禦前侍衛奉旨絞死在了文皇後的麵前, 死在昭陽殿中。

文皇後雖然也算是深居宮中十幾年, 但因著自覺在美貌爭寵之事上實在是比不過麗妃, 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力求一個溫惠賢良的端莊姿態, 哪怕蟄伏低調,總要不留把柄, 因而實際正麵爭鋒的時候極少,縱然在明示暗示之下也有人命在手, 可到底不是當著麵, 近在三步之外看著李嬤嬤被活活絞死之時的慘狀。

更何況宣帝居然下旨令人在昭陽殿裡處死李嬤嬤, 這其中的敲打警告之意何等嚴重?哪怕僅憑這一點, 文皇後就要驚嚇臥病了。

而文皇後這次臥病雖然是與荀家的事情幾乎同時發生, 但傳到外頭總還是又稍微過了幾日,等到群臣百官和宗親公卿們確實聽說消息,得知了皇後忽然生病的這個日子與荀老太太竟然是同一天的時候, 已經是六月二十四了。

自然, 人人都想到了這與荀家之事的關聯, 隻不過更多的也會將此事聯係到同時在廷議之中爭執越發激烈的立儲之事——到底立嫡還是立賢?

大盛自開國以來,多有帝後和諧恩愛的佳話,因而帝位傳承也以嫡長為主。但事實上大盛立國之時,承天皇後曾經親自向太.祖元帝上本,力諫後世帝位傳承,務必立賢為要,才能保大盛江山社稷安穩無憂,千秋萬代。

所以在宣帝朝如今的格局之中,議立青宮的爭議便非常多,且每一派都可引經據典,立嫡之說當然是自古有之,但立賢之法亦有史料明證,亦有本朝先例,主張立嫡和立賢的廝殺是一宗,而認為應當立賢的臣子之中當然也對秦王和吳王到底誰更賢德也有爭議。

先前秦王主動請旨前往西北,三個月裡的消息並不多,京城中的吳王卻是行動頻頻,不隻是多方照料臥病的四皇子趙王,甚至還數次探視侍奉因為憂心趙王也日益消瘦的宣帝與文皇後,再加上數次禮佛祈福之中借著齊珂的聯絡結識了不少學子,禮賢下士與孝悌仁愛的名聲便一同宣揚開來。

而現在秦王回京,顯然對西北的軍備與邊防徹查有了很大收獲,這讓支持立賢的臣子們內部爭議更大的同時,也對支持四皇子趙王的立嫡一派更增壓力。

而在這個時候文皇後忽然病倒,還是與荀家內務之事相關,亦有流言傳開,說是宣帝也令人斥責了長春宮和吳王妃,敕令後宮妃嬪、皇子女眷等應當恪守婦道,相夫教子、打理家務為要,不準乾預臣下的家宅之事。

隻不過這個說法很有些含糊,並不似其餘的口諭或明旨一樣,著實可查,而是隻有一點傳聞,就如同文皇後的臥病一樣。雖然關於李嬤嬤被處死、以及宮中有人前往吳王府之後當晚也請了太醫,但是明麵上的旨意裡卻是沒有留下任何的記錄,反而叫這件看似不算複雜的事情變得更加曖昧不明,對朝廷上的立儲爭端所帶來的影響也是微妙而含糊。

那麼很自然的,越是含糊不清的消息或者事情,越讓人想要談論甚至探聽,想要弄一個明白。而在這一點上,往往也不隻是限於後宅的女性,甚至也會包括了前去探視女兒的實心腸老爹,俞伯晟。

月子中的俞菱心容色格外潤澤,不施脂粉亦是紅光滿麵,麵對老爹在絮絮叨叨的關懷之中忽然冒出來這樣的問題先是一怔,隨即竟有幾分“欣慰”,感覺上跟看到荀瀅開竅了,或者俞正杉、荀淙長大了差不多。

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沒將“父親您終於看清楚局勢了”這樣的話說出口,而是簡單笑笑:“天家的尊榮自然是要緊的,皇上仁厚,有些家事上的話關起門來說給自家夫人和兒媳的,咱們做臣子的不打聽也罷。”

“這怎麼能說是家事?”俞伯晟這時卻又實在起來,“外間都說皇後在你們府上插釘子,攛掇著你們家老太太要謀害你和安哥兒,哪裡能算是關上門的話!”

“外間‘全’是在說皇後?”俞菱心一笑,“果然麗妃娘娘這些年獨得聖心是有道理的,明明是吳王妃送來的人,出了事便都引到昭陽殿了。我還以為外頭怎麼也得有兩種說法呢。”

俞伯晟瞧著女兒的神色,好像十分淡然甚至還有幾分調侃,似乎是完全沒有將此事掛懷,明明還是非常年輕的麵孔上,神情裡卻滿是老練,心裡忽然抽了抽:“菱兒,你與爹爹說實話,你嫁過來之後是不是日子過的很艱難,天天都算計著提防著,過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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