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分鐘前,林青岩跑回了女人的屋子裡。
他是第一個回來的。
還沒進屋子,他就聽見了哭號聲。等他推門而入後,就見血人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把她解救出來的紋身大哥正站在她身旁不遠處,他抬眼看了眼林青岩,冷笑一聲,似乎十分不屑。然後他把十字繡扔到一邊去,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點上,開始吞雲吐霧。
血人跪坐在地上,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抓著那件人皮嫁衣,張著鮮血淋漓的嘴巴,仰頭大聲地哭號著。
“找到了……!!找到了!!”
她抓著嫁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歇斯底裡地哭喊著重複道:“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這一幕簡直令人背後發寒。
林青岩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就在這一會兒的空裡,參與者們都三三兩兩的趕了過來,看到眼前情形,都被嚇得定在了原地。
眾人在血人的哭號聲裡沉默了許久,最終,有一個人開口詢問,打破了沉默。
“你乾了什麼……?”他說,“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我在救你們!”那人橫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以為拖著就有用了嗎,真是幫廢物!”
林青岩氣的差點昏過去:“她一會兒要是去殺女人跟女兒怎麼辦,萬一女兒是引路人呢!?”
“讓她殺唄!”紋身大哥毫不在乎,“我這叫破釜沉舟,總比你們死拖著強!”
“誰死拖著了!?”林青岩氣的擼起袖子想跟他打一場,罵,“我們是想再找找線索掂量掂量做決定好嗎,彆把你這莽撞做事不過腦子的行徑說的這麼高尚!傻逼玩意……”
林青岩還要再罵,但他罵不出來了。
本來一直在哭的血人竟然漸漸地笑了。她把頭低了下去,笑得雙肩顫抖,笑聲壓抑在喉嚨裡,聽上去陰森又詭異。然後她又突然仰起頭來放聲大笑,聲音嘶啞瘋狂。
眾人被她笑得頭皮發麻。
林青岩心跳越來越快,他緊張地後背都發涼,覺得這麼下去肯定要出事,弄不好還會全軍覆沒。
他突然想起陳黎野白天拿個十字繡一把把她封印住了,連忙喊
了一句:“快把十字繡拿來扣住她!!”
眾人如夢初醒,紛紛跑進屋子裡一擁而上,然而剛一進屋子裡,身後的門忽然哐當一聲關上了。
像是關上了通往生路的門。
這關門聲令人不寒而栗。但眾人沒有愣著,大家都已經是過了一兩個地獄的人了,這點素養還是有的。他們的動作隻頓了一瞬,然後撲血人的接著去撲血人,拿十字繡的也接著撲上去拿十字繡。
本來同心協力,所有人都能活著的——但奈何有個攪屎棍在現場。
那紋身大哥一看他們這樣就不乾了,破口大罵了一句,衝上去把他們推開,把血人護在了身後,喊:“你們乾什麼!?你們成心的!?”
“你都把衣服給她了,她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不能再冒險了!”
“是啊!!她接下來肯定要去殺女人了,萬一那人是引路人怎麼辦!?!”
“你總不能去殺守夜人吧!?”
“就先再四處查查,真沒問題再把十字繡挪開也不遲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叫喊著,紋身大哥也不甘示弱,喊道:“衣服都給她了!事情都做到這地步了,還怎麼停下!?”
有個穿了紅嫁衣的人還想再說什麼,但突然血人速度極快地衝了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了地上。他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血人掐了回去,變成一聲嘶啞的驚叫聲。
眾人都發出一聲驚叫聲,紛紛退後。
血人不知何時穿上了火紅的嫁衣,她掐著參與者的脖子,睜著一雙血紅的眼,嘴裡叨咕著什麼。漸漸地,她叨咕的聲音大了,眾人也漸漸聽清了她的話語。
“紅嫁衣……”她聲音微顫著說,“紅嫁衣……你是她嗎……你是她嗎!?”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說完這話,血人竟然俯下身去,張嘴就在參與者的脖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刹那間鮮血噴湧。參與者痛苦極了,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血人的雙臂,雙腿也不停地亂動掙紮著,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作用,他連一聲求救都沒有發出來,就那樣被活活吞食而死了。
眾人連連退後。
血人跨坐在參與者身上,低著頭啃食了很久,直到參與者半張臉和脖子
都被她啃爛之後,她才抬起頭來,愣了半刻,又喃喃道:“不是……不是她……不是她……”
“紅嫁衣……紅嫁衣……紅嫁衣!!”
她把紅嫁衣當做女兒了!
眾人紛紛明白了過來,不知誰高喊了一聲:“快把衣服脫掉!!”
林青岩一聽,趕忙阻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