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走了。
陳黎野回過了頭來。謝人間是避著他父母的,他倆一到門口來,他就轉移了陣地,去客廳窩著了。
送走了父母之後,陳黎野就轉過頭,走向了客廳,就見謝人間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裡,望著天空發呆。
陳
黎野叫了他一聲:“哥。”
謝人間沒反應。
陳黎野歎了一聲。他知道謝人間一回現世就是這個樣子,對他敷衍又沉默,三句話有一句回應就不錯了。
他就接著說道:“家裡回來人了,你可以給我發消息嘛。你不是有我手機號嗎?微信你也有啊。”
謝人間這次回答了,內容十分言簡意賅:“跟我沒關係。”
“……”
陳黎野胸口一痛,像是被這句話傷到了。
“跟我沒關係”。
他們又看不到我,跟我沒關係。
他們是你父母,進你的家理所當然,跟我沒關係。
你的家裡來了人,和我沒關係。
你的父母,跟我沒關係。
你,跟我沒關係。
這短短五個字似乎能和許多事情產生關聯,而這些事情似乎也確確實實的和他沒關係。
因為他確實是個死人。
謝人間說完這話就低下了頭,不知是在想什麼。
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這種詭異的沉默氛圍裡。
沉默幾許之後,謝人間才又說道:“但你這次,有對好父母。”
“……”
陳黎野明白他的意思。
但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謝人間也不再說話了。或許是因為現世的方方麵麵都能提醒謝人間時過境遷與物是人非,他們兩個的關係一出地獄就仿佛冰凍了一般。
謝人間就那樣選擇把自己困起來,一點東西也不露給陳黎野看。
他把兩千年前和自己都困得牢牢實實。
陳黎野沉默了很久。然後轉過了頭,說:“我去上班了。”
……
陳黎野下午上班時照常養老,晚上回家麵對沉默如啞巴的謝人間,草草地吃了飯,洗澡洗漱。
臨睡前林青岩還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下一次開庭要怎麼辦。
“下一次開庭柳煦應該就要逆轉了。”陳黎野說,“到時候演的好點就行,彆被你老婆看出來有內幕。”
林青岩有點驚奇:“這麼快嗎??”
陳黎野說:“離婚訴訟本來就很快。不過判決書下來的有點慢,要三個月。下來之後十五天內雙方均無上訴要求二審的話,就可以執行了。”
“有點慢啊,三個月。”林青岩皺了皺眉,道,“那我得進去幾次了,萬一死在裡麵怎
麼辦。”
“彆說瞎話。”陳黎野道,“你又不是我,不會進的那麼勤的。”
林青岩在那邊哈哈笑了兩聲,又和他寒暄幾句後,就掛掉了電話。
陳黎野又刷了一會兒手機,時間晃晃悠悠地到了深夜。他打了個哈欠,見時間不早了,就站了起來,轉頭對謝人間道了句晚安後,就轉頭進了臥室。
而謝人間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給他回應。
陳黎野躺倒在了床上,他又在床上刷了會兒手機後,困意就席卷而來,他就把手機的充電器一插,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中塞北去了。
塞北深冬的清晨很少出太陽。而今晨,就是這個很少。
塞北難得的在冬天放了晴。雖然呼嘯的大風還是不留情,出的太陽也一點都不暖和,但至少看著那一輪寒陽,多少能心情好一點。
看開點吧,至少出太陽就等於不下雪。
夠幸福了。
顧黎野披著暖和的外袍逆著風跟著謝人間走在外麵。塞北的風太大,他走的步履維艱。
他隱隱感覺有些頭痛,但這感覺不太強烈,還算能忍著。
謝人間走在他前麵,他像一堵密不透風的高牆,為他擋住了不少塞北無情的大風。顧黎野跟在他緊後麵,就這樣忍著頭痛很不容易的一步步走到了軍火營裡,一進去,顧黎野就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引得軍火營裡的人紛紛側目。
謝人間也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回頭,見營裡的人都看向這邊,就皺了皺眉,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活都乾完了!?”
他這麼一吼,營裡的人又紛紛低下頭去。
謝人間就又回過頭去,皺著眉道:“昨天都叫你不要出去淋雪了。”
顧黎野摸了摸鼻頭,吸了一下鼻子,笑了兩聲:“忍不住,抱歉嘛。”
謝人間伸手錘了一下他的腦袋,輕聲嗬斥道:“下次再出去腿給你打斷。”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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