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來了一個新的練習生。長了一張渣男臉,但寧蓿莫名覺得他像是一隻純情小狗,是那種,在外人麵前凶狠野性,但是在姐姐麵前,卻會哭哭臉,還會問“姐姐為什麼不碰碰我”的那種小狗。
她很少對人有好感,但這隻新來的小狗,算是一個。她注意到這位新來的練習生很努力,很勤奮,大部分時候都很沉默,但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卻會偷偷看她。
偷看她的人並不少,她從不會戳穿什麼。
因為沒有資曆,再加上長得太過於出眾,所以這隻小狗一直被一些前輩明裡暗裡地排擠。
畢竟這個圈子裡的資源就那麼多,就算是一個公司的師兄弟,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競爭對手。
原本,寧蓿也沒注意到這些小事,畢竟,她太忙了。忙到很少有心思去注意旁人。
這家娛樂公司是她父親送她的大學畢業禮物,能把公司做成什麼樣,完全取決於她自己。她可以在公司需要做出關鍵性選擇的時候,做出最終的決定。
說白了,這個公司,就是讓她練手用的,她父親也說了,讓她放開了手去乾。雖然公司的盈虧並不重要,但這是她結束學業後做的第一個工作,她還是決定想要努力做到最好的。
更何況,她總感覺自己缺失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對她而言應該很重要,但她實在是記不清了,她隻能記得一些關鍵詞,比如老狗,小狗。
但是她這些年的足跡一直有跡可循,她按部就班地上學,然後出國留學,最後回國上班。她丟失的,又會是什麼呢?
她想不出答案。為了拒絕內耗,她不得不把更多的經曆放在工作上。
因此,加班成了家常便飯。
又是一個淩晨下點的日子。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寧蓿微微擰眉。
鄒徐言已經正式出道一年了,但他路人緣一般,性格也不算討喜,除了一張臉之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這一年下來,除了一開始接到幾個小品牌的代言之外,他已經快三個月沒有任何通告了。
這對一個正處於上升期的愛豆來說,絕對不算是什麼好事。
於是,鄒徐言主動找上來,想要她給出一點資源,而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在這個圈子裡,這個代價無需直言,指的就是那些事。但寧蓿從來都沒有潛規則他人的打算,尤其那個人還是她的員工。
所以,她駁回了鄒徐言的請求,並給出了建議,讓他多多加強業務能力。她就差直接說他的業務能力很差了。至於鄒徐言怎麼想的,誰在乎呢?
被鄒徐言這麼一耽擱,她下班的時間都快淩晨一點了,她踩著高跟鞋,坐電梯去了一樓,剛打算離開公司的時候,意外發現一樓的某個練習室還亮著燈。
她下意識往那邊走去。然後透過落地窗,看到了一道陌生但清雋的身影。
這道身影的主人很高,粗粗看去,大概有一米八五,身材比例絕佳,光看背影,就知道他適合做一名偶像
。如果他能再擁有一張帥氣的臉蛋的話,那麼他早晚會成為一位風靡全球的頂流。
正當寧蓿思緒微微發散的時候,這道身影的主人轉過身來,從背對著她,變成了正麵對著她。
她先是看到了一張如同刀削一般擁有絕佳輪廓的側臉,他不但下顎線流暢,就連鼻子和嘴唇都顯得那麼性感,他嘴唇微張,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像是剛練完舞的樣子。
等他徹底轉過身來之後,寧蓿才發現,這是新來的那隻小狗,會偷偷看她的小狗。
她想問他,怎麼這麼勤奮,但瞬間,她就意識到了哪裡不大對。
這個練習室的門,被人從外麵鎖上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心裡浮起了一股名為惱怒的情緒。這股情緒來的有些突兀,但她並不反感。
她朝小狗比了個手勢,讓他在裡麵再等一下,接著她直接撥打了後勤部部長的電話,讓他過來開門。
後勤部部長來的很快,原本這些小事是用不著他乾的,但誰讓打電話的是寧蓿呢?
解鎖後,部長一直在向寧蓿道歉,表示不知道這件事,寧蓿也沒為難他。畢竟這隻小狗,她決定以後自己來護著。
部長開完門之後,和寧蓿說了一聲,就識趣地離開了,上趕著想要被潛規則的鄒徐言也已經從公司後門離開,也就是說,整個公司,除了幾位安保人員之後,就剩下了寧蓿和小狗兩人。
這時,不知道是哪個保安把一樓的燈全關了,隻剩下了安全通道指示牌流瀉出的淡淡綠光。
寧蓿打量著小狗的表情,昏暗的夜晚,窗外是一片漆黑,月光和路燈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照亮了他一邊的側臉。她這才發現,他的睫毛很長,看她的時候,很像是在無聲勾引。
她緩了下有些微微加快的心跳,問,“怎麼回事?有人在公司霸淩你嗎?”
小狗沒有回答,隻是說,“對不起,耽誤了姐姐的時間。”
聽到這個稱呼,寧蓿愣了下,之前腦補過的場景好像變成了現實,某句話沒有經過大腦,直接脫口而出,“你會哭哭臉嗎?”
哭哭臉?
小狗配合道,“如果姐姐想看的話,我也可以哭哭臉給你看的。”
“姐姐想看什麼,我都可以。”
一個小時之前,有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明明他們對她的心思都快昭然若揭了,但換個人之後,效果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