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唯愣在那兒, 仰頭看著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今天……
哦,已經過了0點,是新的一天。可是, 不是說了早上才過來嗎?
“你來的是不是太早了?”薑唯現在的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徐弈北抬腕看了看手表, 淩晨一點二十分。“大概是因為太想你,所以就來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神色自然, 好像隻是說了句稀疏平常的話而已。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往下移, 但是很快, 他就不太自然地移開。
薑唯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自己。
她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胸前, 這才感覺到胸口一陣涼意, 同時,她反應過來自己裡麵什麼也沒穿。
這是什麼鬼局麵?
薑唯的酒意一下子全消退了。“我……一會再過來。”
此時她的臉燙得不像話,胸前的濕意充斥她所有感官,讓她不想在意都不行。她轉過身, 努力克製自己的緊張和局促, 努力表現得從容鎮定,製造什麼都沒發生、他什麼都沒看到的局麵。
轉過身之後的她,臉上滿是懊惱神色。
徐弈北看著她的背影, 忽略掉微熱的耳根, 抬步走進來, 然後關上大門。
聽到關門聲的時候,薑唯腳步頓了一下,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
家裡現在隻有她和他。
剛才應該叫他回去的,畢竟孩子不在家。
她忽然有點兒害怕。
可事已至此,再叫他走似乎太不近人情。
薑唯鑽進臥室,關上門,鬼使神差的,她反鎖了。
打開衣櫃,找出一套分體的睡衣和內衣,換好之後,她開門出去。
徐弈北坐在客廳沙發上,聽到聲響,回頭看她。
薑唯頭發還是濕的,她略顯尷尬地說:“你自便。”然後又鑽到衛生間裡,關上門,不一會兒,傳出了吹風機的聲音。
過了五六分鐘,衣衫整齊,頭發柔順的她出來了。
徐弈北已經離開了沙發,站在薑敘辰的兒童書架前,手中拿著一本童書。
他合起書本,轉身。
兩人隔著幾米距離,客廳隻開了一盞昏黃的燈,照在身上,蘊著一層暖光。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安靜了幾秒,薑唯像招呼客人一樣招呼他。“你坐著休息一會吧,要不要喝杯茶或者熱水?”
徐弈北搖頭:“不喝。”
他抬步走過來,方向卻不是沙發,而是她。
他漸漸走近了,薑唯卻轉身走進廚房,“還是喝點熱水吧,我也渴了。”
可能是走得急了,或者酒意又上來了,薑唯明明看到門口就在那兒,卻還是硬生生撞到了門框。
“啊……”她痛哼一聲,一隻手捂著額頭,一隻手扶著門框。
徐弈北大步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過來,關切道:“我看看撞到哪兒了。”他拿開薑唯捂在額上的手仔細查看。
她的額頭正中央有點兒紅,但是看起來還好,不嚴重。他抬手輕輕地給她揉了一下,“沒事,過一會就好,不會淤青。”
他的聲音溫柔,掌心熱熱的,覆在她的額頭上,舒服得令她希望他不要停。
猛然間,兩人的視線近距離相遇。
“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撞傻了?”徐弈北戲謔道。
薑唯沒撞傻,撞懵了而已,懵了的她,感官被他忽然靠近的溫熱身體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薑唯回過神來,慌亂的低下頭,給自己找台階。“我今晚喝了點酒,有點暈。”
“那就過來坐著,不要亂跑。”徐弈北就這樣拉著她走到沙發,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趁他還沒出來,薑唯趕緊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降降溫。
過了一會兒,徐弈北端著一杯牛奶和一杯開水出來了。
他走到薑唯跟前,遞給她牛奶。“牛奶可以解酒。”
薑唯雙手接過,禮貌地說:“謝謝。”
廚房裡放著一罐薑敘辰的兒童奶粉,薑唯喝著溫熱的濃淡適宜的牛奶,不禁誇道:“你衝調得很好。”
徐弈北在她身旁坐下,寵辱不驚地說:“我看了衝調方式。”
有些人,很多事情都覺得很簡單。
薑唯回想起當初剛生下薑敘辰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手忙腳亂的,換衣服換尿片洗澡,甚至抱孩子都很動作僵硬精神緊張。
她忍不住想,若是當時有他在,會是什麼樣。
“薑敘辰今晚跟你母親在一起是麼?”徐弈北問道。剛才他去薑敘辰房間看了,沒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家夥。
薑唯點頭,“嗯,今晚要聚餐,所以我就拜托我媽媽幫忙帶一個晚上。”
徐弈北了然。“我似乎應該去拜訪她。”
薑唯被這句話嚇到,“不用!”
她的反應太大,徐弈北皺起了眉頭,轉頭看著她說:“薑唯,你在逃避什麼?”
薑唯咬著嘴唇,徐弈北盯著她的嘴巴。
徐弈北知道她心裡藏著什麼,他很想撬開她的嘴,讓她全部說出來。
“我不是逃避,隻是覺得太快了。”她小聲地說。
她知道自己心裡還有他,隻有他。今晚李組長跟她表白的時候,她腦子裡想到的都是徐弈北,並且很確定因為有他,所以不可能接受李組長。
她騙不了自己,可是,她又很清楚自己跟徐弈北之間仍豎著許多屏障,她無法忽略的屏障。
徐弈北沒有說話。
這一晚上,他都在想兩人的關係,不管啊如何,她現在不像剛開始那樣排斥他。
“我今晚住這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