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煙心如刀割。
她們就那樣分開了。
她的小顏經曆了什麼,她不知道。
高宇狠了狠心,“身體大範圍軟組織挫傷。”
一行淚,毫無預兆的順著臉頰滑落,蕭若煙渾身發涼,涼過夜色。
“若煙,你沒事吧?”
其實拿到這些信息的時候,高宇也有點忐忑,但是他家那位說了,既然人家讓查了,一定要把查清的結果告訴她。
蕭若煙擦乾淚,帶著些鼻音的:“恩,沒事兒。”
高宇聽著她的聲音有些心疼的,“後來……她還是考上了曼哈頓音樂學院,我家親愛的說這簡直是一個奇跡,他都好奇想要看看她,說她一定是一個有毅力的人。”
原話被高宇加工了。
他家那位給他說這些信息的時候都哽咽了,“honey,你知道嗎?我能感覺到她那種絕望中為了那一線希望而努力的拚死一搏的心,不容易啊,這個女孩太不容易了,太難了……”
高宇:“大學那幾年,她應該是沒有被欺負,隻是大學畢業那一年——”
他的聲音頓了一下,蕭若煙的心瞬間懸了起來,因為緊張,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
大學畢業後,她足足等了顏芷蘭一年。
一年的時間,她從最初的滿腔希望,到焦慮,到悲憤,到不甘,到絕望……
雖然現在已經放開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為什麼?
小顏,為什麼沒有去等她。
……
“她可能是身體出了問題,進了醫院,我本來查不到彆的,後來無意間找了一個認識的護士說記得她輸血來著,現場挺駭人的都是血,她印象很深,是家屬夜裡送過來的,說是……她自殺了。”
——她自殺了。
蕭若煙的血液都像是被凍結,渾身冰涼,本就破碎的心被碾成了齏粉。
高宇輕輕的歎氣:“我們推斷,之後的一年,她的所有信息都是空白的,也許是在家修養了一年。”
說到這兒。
高宇掌握的消息,伴隨著顏芷蘭回國斷掉了。
顏芷蘭的父親手腕雷厲,他不想讓人查到什麼,那是肯定查不到的。
掛電話前,高宇輕輕的,難得認真:“她這些年,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不知不覺間。
蕭若煙淚流滿麵,她在高中的時候就被同學成為冷麵女神,彆說哭了,就連笑容都少。
可現如今。
她一個人蹲在地上,哭的淚流滿麵,哭的不得不用手捂住嘴。
夜色再冷
抵不過心裡的冷。
高宇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分割著。
千瘡百孔,鮮血淋淋。
……
一直哭到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蕭若煙才拖著已經蹲的麻痹的雙腿走了進去,她在小顏的床邊坐下,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的臉頰。
顏芷蘭真的瘦了很多,她在共舞的時候就發現了,那腰細的一個用力仿佛就能折斷一般。
蕭若煙的手終究是落在了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一下又一下,帶著眼淚的味道。
最終。
那手遲疑的停留在那串炙紅的紅豆手串上。
倆人再次相見的時候,顏芷蘭就帶著它,這樣的豔紅,不是她喜歡的顏色。
蕭若煙當時心裡還咯了一下,想著也許是男朋友送的,此時此刻,她的眼眸凝視著那串手串,手串紅的仿佛滴血,顏芷蘭本來就白,在這紅豆手串的映襯下,更是肌膚如雪。
凝視了片刻。
蕭若煙的手一點點的將手串從她的手腕上褪了下來。
——我以前也聽你說過你家那位,她性格很溫柔的,可是不知道她去那邊讀高中發生了什麼,變得沉默寡言的,冷冰冰的不好接觸。
——現場挺駭人的都是血,她印象很深,是家屬夜裡送過來的,說是……她自殺了。
——她這些年,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
高宇的話就在耳邊,蕭若煙心中的猜測翻滾,終於,在那手串褪下之後,露出了顏芷蘭潔白纖細的手腕。
而那手腕之上,一道淡淡的卻很深的粉色的疤痕赫然在目。
不知道當年,顏芷蘭用了多大的力氣,到現在,傷口雖然結巴恢複,但是留下的痕跡非常的深,像是一條淡粉的線貫穿了手腕。
那一刻。
那一瞬。
蕭若煙閉上了眼睛,心中的痛,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
滾燙的淚,也許正如當年小顏那滾燙的鮮血一樣,從身體裡流出。
蕭若煙不知道小顏到底經曆了怎麼樣的絕望,才會讓她那樣一個善良熱愛生命與生活的人選擇了這樣的一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