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醜之後的小小叫都不叫了, 它一扭頭,小爪子一蹬,從顏芷蘭懷裡掙脫開了, 自閉一樣耷拉著尾巴墊著腳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蕭若煙看的心酸, “小顏, 你彆這樣, 它聽得懂。”
動物養久了都是有靈性的。
顏芷蘭看著蕭若煙的眼睛:“你這樣護著它,是因為它可愛的虎牙麼?”
蕭若煙沉默了一會兒,望天內心淩亂。
這個吃醋嬌蠻的小女人啊。
是誰剛帶她見小小的時候, 當孩子一樣寵著, 不讓彆人說一句醜或者不好的話。
現在這又是在乾什麼?
小顏冷哼了一聲, 她看了看徐霄鶴, 徐霄鶴狹長的眸子泛著笑意,點了點頭:“嗯,這貓咪的虎牙真是可愛。”
顏芷蘭冷哼了一聲進屋了,蕭若煙簡直了, 她回頭看著徐霄鶴:“徐醫生, 她心眼很小的,您就彆逗她了。”
徐霄鶴笑了笑,跟著進屋了。
房間不是很大。
但是很溫馨, 到處都擺滿了倆人最近照的照片。
曾經, 小顏擁有的是,蕭若煙留給她的那張斑駁的字條,被她爸爸撕得粉碎。
蕭若煙擁有的照片不多,也被父母撕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錢包裡那張楚老師給她的小顏彈鋼琴的照片,被她撫摸了無數遍已經有些泛黃了。
現如今。
她們小小的家裡擺滿了照片。
每一張照片上都有兩個人的笑臉, 她們或是擁抱著,或是牽著手。
掛在客廳被放大的那一張是蕭若煙選的,那是瀾瀾偷拍的,她和顏芷蘭牽著手在走路,瀾瀾叫她們,她們倆一起笑著回頭,陽光很暖,襯的她們的微笑更暖,真的美好的像是夢境一般,從裡到外都冒著幸福的泡泡。
徐霄鶴從事心理行業多年了,最大的習慣就是觀察。
家裡的杯子、拖鞋甚至小小的碗筷,都是兩副,一粉,一藍。
顏芷蘭燒水給徐霄鶴沏茶,她沏茶的動作很美,上身挺直,蒸汽攜帶著茶香嫋嫋上升,她修長的手指拖著茶壺,沸水反複相沏,茶色通透,幾縷茶葉漂浮了起來,她一縷長發順著額頭滑落,剛洗完手的蕭若煙路過給她掖到了耳朵後麵。
顏芷蘭笑了笑,唇上揚,看著她,嘟了嘟嘴。
蕭若煙搖頭:“不行,太晚了,你不能喝茶,給徐醫生就好了。”
徐霄鶴:……
真的是毫無人性的秀恩愛啊。
茶很香。
是心靈手巧的人沏出來的。
徐霄鶴吹著茶葉,品著茶,眼睛還在觀察兩個人。
蕭若煙在脫外套,她好像想起了什麼,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小顏。
顏芷蘭勾了勾唇角,蕭若煙頓了一下,把外套疊好,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就好像被人偷走一樣。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很可愛,也沒有什麼異常。
如果不是聽說,徐霄鶴都不感覺小顏有什麼“病”。
畢竟,人家的烤肉也吃了,茶葉也喝了,還是要言歸正傳。
徐霄鶴看著顏芷蘭,“之前就想要見你,但是薇薇說怕刺激到你,後來若煙也說緩和一下。”
顏芷蘭笑了笑,她的心裡很暖,有這樣的愛人和朋友陪著她。
蕭若煙換好衣服,她走了過來,直接長腿一邁,從身後將顏芷蘭抱在懷裡,顏芷蘭習慣性的向後,靠近她的懷裡,蕭若煙一雙漆黑的眼睛誠懇的看著徐霄鶴:“徐醫生,你說要怎麼治療?”
徐霄鶴:…………
猝不及防的又被喂了一嘴口糧。
她咳了一聲:“我還是需要了解一下小顏的心裡,包括她夢裡的內容。”
這話一出。
蕭若煙和顏芷蘭的身子都是一僵,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徐霄鶴感覺發現了什麼,果不其然,倆人肯定還是有什麼隔閡所以才會讓小顏如此。
過了好半天。
顏芷蘭看著徐霄鶴艱難的說:“我可以告訴您,隻是怕她……”她看了看蕭若煙,她怕蕭若煙聽了會不開心。
蕭若煙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非常的大度:“我不會生氣,既然答應好好配合治療了,怎麼會那麼小心眼呢?”
是麼?
徐霄鶴點了點頭,她看著小顏,很會切入:“你夢裡的她也是這麼的可愛麼?”
可愛?
蕭若煙聽了這個詞皺了皺眉,她有可愛麼?之前可能被人說冷漠說習慣了,這個詞似乎跟她不大沾邊。
顏芷蘭往她懷裡縮了縮,輕聲說:“要比……嗯,要比她現在更加的桀驁一點。”
啊……
徐霄鶴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兒,蕭若煙聽懂了,她低頭看著小顏:“你是說那個混——你夢裡的那個我,還停留在高中生的心智水平?”
顏芷蘭:……
徐霄鶴:……
瞧瞧這人,剛說完不會生氣,這言語裡的酸氣和挖苦簡直要溢出來了。
顏芷蘭捏了捏她的臉:“高中時的你也不幼稚,很迷人的。”
蕭若煙聽了努力克製著,她本來想要很平常的笑一笑,可到最後那笑刀子一樣揉著涼氣:“看吧,總算說實話了,你還是喜歡那個混蛋。”
顏芷蘭:……
徐霄鶴哭笑不得,再讓她這麼打岔,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她看了看蕭若煙:“要不若煙你先去給我們做點什麼宵夜?”
這明顯是要支走她。
蕭若煙雖然不樂意,但還是聽話的起身,顏芷蘭抓著她的手吻了吻,算是安慰了,蕭若煙這才好了一點。
她離開之後。
顏芷蘭果然放鬆了一些。
徐霄鶴能夠肉眼的看到她的身體不再那麼緊繃,她心裡琢磨著,看來她的夢境還有更深入的部分。
顏芷蘭這些年,的確見過很多心理醫生,大多數都是會重複的跟她說“你要敞開心扉,你心裡想著什麼你要都說出來”、“你不要憋著自己,你說啊,不說我們怎麼理解?”要麼就會跟她說:“你必須要從這樣的狀態走出來,不然你的家人朋友都會擔心,你忍心嗎?”
她是想要說。
她是不忍心。
可是她說了,父親指揮反對,她不忍心了,傷心的就隻會是她自己。
徐霄鶴的方式很特彆,很親近,她不是帶著目的的去問話,去治療,而是像是聊天一樣窸窣平常。
“我聽薇薇說,你們分開那年是十八歲。”
顏芷蘭點了點頭,她黯淡的表情讓徐霄鶴有點心酸,“那是很美的時光呢,如果沒分開,你們應該會一起考同一所大學吧。”
顏芷蘭知道她的意思,她的膝蓋曲起,將臉頰埋了進去輕輕的說:“是呢,我們考了一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