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玖玖那燦若驕陽的微笑,慈航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答應,但卻在想到師父的諄諄教誨時毫不猶豫的搖頭:“小施主說笑了。” “說笑?”玖玖用調侃的語氣說:“我可從不說笑,畢竟,我可是殺過人的人哦!” 說到殺過人的時候,玖玖做出一個拔劍的姿勢,提醒慈航她曾經殺了桑葉。 慈航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玖玖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看著慈航呆呆傻傻的模樣,玖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捏起自己一縷頭發,隨意的在指尖繞了繞。 黑壓壓的發絲恍若情絲一般在指尖輾轉纏繞,手指白皙細嫩,指尖是稚嫩的粉紅色,如同一抹朱砂痣一般映在慈航的心頭。 慈航垂眸遮擋住眼中洶湧的情意,雙手合十默念佛號:“阿彌陀佛。” “念佛號有用的話,桑葉就不會死了,傻子和尚。”玖玖抬腳在小白的肚皮上踹了踹,看著慈航問:“你們少林寺有沒有一個叫做普渡的和尚。” 普渡? 普渡可不就是自己的師父嗎? 玖玖沒有理會慈航臉上的糾結,繼續問道:“大和尚,你要是不知道我可就去問彆人了。” 說完,不管慈航作何反應,玖玖拍了拍小白的屁股,與玖玖心意相通的小白揚起蹄子超前奔去。 “小施主找普渡大師所為何事?”慈航連忙運轉輕功跟上玖玖。 玖玖喝住小白,側頭好奇的看向慈航,眨了眨眼睛:“你認識普渡?” 慈航麵容依舊聖潔,黑眸沉著恍若深海一般深邃,淡然說道:“正是小僧的師父,小施主還未曾說,你找普渡大師所為何事?” “你師父啊!”玖玖半是驚訝半是感慨的歎了聲:“我都說了我是來殺人的,你說我找普渡乾什麼。” 聽到玖玖說要殺普渡,慈航眼皮晃了晃,但麵容依舊沉靜,隻是勸著:“小施主武藝雖高,但比起普渡大師卻稍遜一籌。” 這是提醒玖玖她打不過普渡。 玖玖本以為自己說要殺普渡慈航會發怒,但誰知道這傻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提醒自己打不過普渡,也真是耐人尋味啊。 麵對慈航的關切,玖玖隻是輕笑一聲,笑眯眯的說:“這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就等著幫普渡收屍吧。” 這次小白再次超前奔去,玖玖沒有回頭,而慈航也沒有追上去。 夜裡。 玖玖坐在山腰的樹梢上,看著天空的月色,心中有些寂寥,又有些難過。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過多久她才能將艾因帶回去,真是煩惱啊。 還好有小白跟包子,不然她一定會瘋了的。 玖玖揉了揉包子的小腦袋,利用樹枝在周圍布上陣法,這才靠在樹梢上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睜開眼,抬手之間,卻發現自己肩膀上蓋著一件有些發黃的僧袍,低頭。 慈航穿著單衣坐在地上,覺察到玖玖醒了,慈航抬頭看向玖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小施主,早上好。” “喲,好巧啊大和尚。”玖玖動作輕巧的從樹上翩然落下,隨手將僧袍扔到慈航身上,居高臨下看著就算坐在地上但依舊一絲不苟的慈航,雖然嘴角掛著笑,但眼神卻譏誚十足:“我記得我沒有邀請你來我這裡吧,還有,我的陣法你是破壞的?” “阿彌陀佛。”慈航看著玖玖溫和的說:“苦海無邊,聽貧僧一句勸,小施主回頭是岸。” 玖玖眨了眨還有些迷蒙的大眼睛,看著慈航:“哪怕他殺了我娘,害死了我師父,我也要放過他?” “小施主莫要胡言。”慈航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波瀾,臉上否認:“我師父慈悲心腸,怎會殺你娘親跟師父,這其中定有誤會。” “誤會?”玖玖冷哼一聲:“什麼叫做誤會,我說普渡殺人就是誤會,莫非要讓普渡在你麵前殺人才是真的。” 玖玖輕笑一聲:“大和尚,你敢跟我打個賭嗎?若是我贏了,你就跟我走,若是我輸了,我就滾回苗疆,再不踏入中原半步,你意下如何?” 慈航嘴唇顫了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玖玖輕笑一聲,湊到慈航耳邊低聲幾句。 玖玖說完抬起頭,但卻驚訝的發現慈航臉紅了。 因為和尚沒有頭發的遮蓋,所以慈航臉紅就顯得特彆的明顯,尤其是那兩隻耳朵,在陽光照耀下紅的幾欲滴血。 因為從兩人見麵到現在,慈航對她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態度,玖玖本以為慈航對自己沒有意思,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啊。 玖玖故作輕佻的在慈航的耳旁吹了口氣,嬌滴滴的說:“大和尚,我看你麵容俊秀,若是你還俗娶我為妻,我便不殺那普渡,你意下如何。” 仿佛被電流擊中,慈航飛速後退,就連脖子也紅到底,眼神閃躲不看玖玖,連連擺手:“不可不可。” “這有何不可,你師父普渡大師當了和尚還不是照樣吃肉玩女人,為何到你這兒,就不可了呢?” 聽到玖玖這樣說普渡,慈航原本通紅的臉頰瞬間冷了下去,雖然心跳依舊很快,但情緒已經冷靜下來,低聲默念:“小施主莫要胡言。” 玖玖冷哼一聲,甩頭朝一旁的小白走去:“愛信不信拉到,反正我就是要殺那普渡,要你管我。” 看著玖玖嬌俏模樣,慈航歎了口氣,他雖然是出家人,理應眾生皆平等,但春風吹皺春水,在看到玖玖的時候他的那顆心早已經不能像以前那般眾生皆平等了。 慈航邁步走到玖玖身邊,牽起韁繩,一邊朝前走一邊說:“小施主,你為何非要殺我師父。” “那你為何非要當和尚?” 慈航垂眸:“小僧乃棄嬰,從小被師父收養。” “所以你就要當和尚?”玖玖淺笑:“那我從小被師父收養也沒有當劍士。” 想到雲澤,那個對自己白班體貼但卻未能善終的慈祥老頭,玖玖不由的歎了口氣,抬腳在小白的屁股上踹了踹,語氣淡淡的說:“大和尚,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我呢?” “小僧沒有不相信小施主你,隻是我師父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