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芬飛盯著李嬸冷汗涔涔的額頭,溫聲細語道:“你記不記得,你去的時候,我是怎麼吩咐你的,我說了,要以禮待人,你做到了嗎?”
彆說以禮待人了,李嬸壓根就沒用正眼瞧過玖玖,此刻被何芬飛質問,李嬸心虛的腦袋都埋在了地上。
看著李嬸這個模樣,何芬飛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李嬸在家裡乾了十幾年了。
她貪慕虛榮的小毛病,何芬飛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都做不到百分之百不犯錯,更何況李嬸呢。
但這件事不一樣,這件事關乎於衛承的未來幸福。
她千叮嚀,萬囑咐,希望李嬸能夠好好對待這個小姑娘。
就算她跟衛承不能走到最後,但她也希望當衛承想起初戀的時候,是幸福美滿的回憶,而不是一場兵荒馬亂的荒涼。
所以她才一直強調讓李嬸以禮待人,但她卻陽奉陰違,背地裡淨做些仗勢欺人的事情。
以前那些事情,何芬飛還能容忍,但事關衛承,何芬飛不想忍,也不會忍了。
何芬飛垂眸看著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她跟那些貴小姐不一樣,她並不是一個過分看重打扮的人,有時間做美甲,還不如多看幾分文件來的實在。
男人再好,也不如握在自己手裡的權力跟財勢,所以她的指甲很短也沒有做過美甲,甲片透著一點點的血色,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一抹淺淺的粉色,就像小女臉上羞澀的紅暈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何芬飛睨著李嬸,開口:“李姐,你來衛家十五年了,對嗎?”
李嬸不知道何芬飛為什麼突然說起自己來衛家的時間,還以為何芬飛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回道:“回夫人,還有兩個月就十六年了。”
李嬸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不管她說多少都不能彌補這個錯誤,她就想通過打感情牌,希望何芬飛能看在她在衛家乾了這麼多年,不要趕她走。
“時間過的可真快,一晃眼都十六年過去了。”何芬飛站起身,走到李嬸麵前,彎腰扶起她,說:“既然你已經來了十六年了,對我的脾氣便十分的清楚,你也清楚,我這個人,恩怨分明,這十六年裡,你對我的好,我記著,但我不會因為你的好就忘掉你的不好,李嬸,十六年了,你也是時候離開了。”
何芬飛看著剛鬆了一口氣就臉色大變的李嬸,不顧李嬸的苦苦哀求,繼續說道:“犯了什麼錯你自己心裡清楚,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多說,離開後,希望你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何芬飛不是那些手段陰狠的人,但必要時候,她也能狠下心來封口。
李嬸麵色蒼白的看著心意已決的何芬飛,想要開口,但對上何芬飛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眸,話到嘴邊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到最後隻能說了句:“我明白了。”
見李嬸明白了,何芬飛擺擺手,示意李嬸下去。
李嬸離開後,何芬飛想了想,讓助理把自己明天的行程取消,她準備去見見那個讓衛承魂牽夢縈的小姑娘。
身份地位到衛家這個地步,已經不需要聯姻來維持地位,更何況,衛家有老大,衛承隻需要順著心就好了。
本以為程玖玖隻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學霸,但今天這麼一手,就算家族裡精心培養的姑娘,也不過如此了,何芬飛覺得,如果程玖玖跟衛承能夠在一起,似乎也不錯。
第二天玖玖到學校時,一向喜歡睡懶覺的衛承竟然已經在座位上等她了。
看到玖玖,衛承不由得露出了愧疚的表情,等玖玖坐下,衛承便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