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卓]:這就是中考狀元的特權嗎,你回老家萍姐都直接給你放一個國慶假期。我上次腸胃炎要死了去找她她就隻給我放一個晚上。雙標就這麼厲害?[/疑惑]
[易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告訴你,你可趕緊回來吧,周五的時候你課桌裡麵情書零食就已經塞滿了,再不回來就堆課桌上了。
[易卓]:小心萍姐到時候又把你找過去,讓你不要再當芳心縱火犯給德育處製造麻煩了。
這句話成功讓許佑遲回想起不久以前的糟心事。
這學期開學第一天,就有初中部一年級的一群小妹妹為了看他,逃掉體育課圍在他的班門口,恰好他們班那一節是班主任聶萍的化學課,那群小妹妹被趕走了不一會兒又跑回來,聶萍壓著火上完一整節課。
第二天,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傳到德育處的耳朵裡,德育主任找聶萍過去談話,聶萍又找了許佑遲去談話。
內容就是讓他在學校裡儘量遮掩鋒芒,不要給彆人和自己製造麻煩。
這件事被易卓他們笑到現在。
時不時一群男的就在他麵前捂著心口演,“我承受了我這個年紀不該擁有的帥氣。啊,我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該死的魅力啊——”
謝謝,有被惡心到。
想到這裡,許佑遲有點煩了。
[許佑遲]:下午返校幫我扔一下。
[易卓]:???
[易卓]:不是吧哥哥,還有一盒Neuhaus的酒心巧克力,你不吃給我吃啊。
[許佑遲]:隨便你。
許佑遲關了手機,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眼前突然浮現一個場景。
雨夜臟亂的巷子裡,女生黑衣黑裙,細長的項鏈末端掛著金屬製的一朵茶花,戴在脖子上。
纖瘦伶仃的身形,輕蔑被裝進笑裡。
眼中的高傲無人觸及。
就在半個小時前,她的白裙被雨打濕,像個破落可憐的洋娃娃。
許佑遲睜開眼睛,低頭時碎發打下陰影,瞳孔裡晦暗不明。
他打開放在行李箱上方的牛皮紙袋,白襯衫被折好,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麵。
衣服下麵似乎露出了一點粉色的絨毛。
許佑遲皺了下眉,拿出來。
是一個鑰匙扣上麵的玩偶兔子。
還有一張紙條。
【哎呀,我好像不小心弄丟了我的兔嘰,麻煩你幫我寄過來叭,地址我用微信發給你,直接搜我的電話號碼就好啦,159xxxxxxx,謝謝你哦!QVQ】
句句結尾都是可可愛愛的詞,語氣也軟,許佑遲倒是一點沒讀出可愛在哪裡。
他捏著字條,幾乎要被她這一通堅決貫徹落實了“厚臉皮政策”的操作給氣笑。
他真的是瞎了眼了。
她可從來不是什麼需要人心疼的嬌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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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陸茶梔買了把傘就和方槐爾告彆,各自回家。
一路上陸茶梔都很糾結。
其實她心裡也沒底,冷麵美人的態度太過冷漠決絕,她也不確定他會不會真的好心幫她把玩偶寄回來,要是他嫌煩直接扔掉了,那她就真的再也聯係不到他了。
自己還倒貼一個小兔子。
賠了夫人又折兵。
唉。
院子的大門沒關。
菜園裡藤蔓瘋長,葉子上盛著雨水。黑貓懶懶散散趴在屋簷下沒被雨淋到的地方。
外婆在廊道上繡鞋墊,看見她回來,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吱吱回來啦。”
“嗯,婆婆。”陸茶梔把傘晾在廊道上,“我去房間畫畫了哦,等下四點半回學校。”
打開臥室的燈,陸茶梔把手機放著充電,坐在書桌前,沉心靜氣
下來,在畫紙上寫下日期,開始用鉛筆勾勒。
四點鐘,她把已經用水粉顏料上好色的畫放在桌上,起身去收拾返校的行李。
把要帶的東西裝進行李箱,陸茶梔坐在床邊,打開手機微信,通訊錄那個界麵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新的好友提示。
高高懸在半空中的心臟突然被針刺了一下。
陸茶梔麵色麻木地拔掉充電線扔進行李箱裡,關掉手機屏幕。
也不知道在奢望些什麼。
把風乾了的畫用雙麵膠貼在床頭的牆上,她正在換校服,外婆隔著一道門在外麵提醒她,“吱吱,今天秋分,你記得多帶點衣服去學校,彆穿短袖了,小心感冒。”
陸茶梔有點恍惚。
緊跟著應了聲“好”。
秋分了。
這一天太陽到達黃經180度,陽光直射地球赤道,陰陽相半,晝夜相等,無極晝極夜。
此後北半球晝短夜長,南半球晝長夜短。
原來她和他相遇在這一年杉城晝長夜短的最後一天。
這也意味著。
今年夏天,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