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對吧。
“……”
他現在去樓下垃圾桶看看能不能撿回來,還來不來得及?
事實證明是來不及的。
兩分鐘的時間隻夠聊八卦而已,上課鈴就在許佑遲起身的那一刻打響。
平常的第三節晚自習都是沒有老師守的。但是考試期間,聶萍自己給自己加班,坐在講台上監督同學們進行考前的複習。
她看見許佑遲在上課鈴打響時突然站起來,眼神瞬間變得敏銳又危險。
隱含的意思很明顯。
她在警告許佑遲安分一點,不要再在考試之前又做出什麼逃課之類令人震驚的事情來搞同學們心態。
要是換個人,這會兒大概就在聶萍的威逼利誘下規規矩矩地坐下去了,但許佑遲顯然不會是那一類安分的人。
他從容不迫地走向講台,跟聶萍說自己頭疼,需要立刻去醫務室一趟。
聶萍上下瞅著他那一副淡然自若一點也看不出來頭疼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敢說這話的。
但學生生病這種事情,聶萍也不能阻攔什麼。萬一攔著他不讓他去,他又是真的頭疼怎麼辦。最後要是出了事,班主任還要全權負責。
縱使聶萍心裡對許佑遲的這個理由有一萬個不相信,她也隻能放他去醫務室,順便讓他快去快回。
許佑遲點點頭,在易卓萬分欽佩仰慕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易卓的眼神還在教室門口流連。
不愧是他親愛的阿遲哥哥。
這幅為愛癡狂不畏強權的模樣簡直是男友力maxplus。
視線的角度往旁邊偏了偏,易卓收到了聶萍又一次的眼神警告。
“……”
他不敢造次,隻得縮著腦袋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複習,生怕再不安分,聶萍就要在撥通通訊錄裡他爸媽的電話。
天底下又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許佑遲的爸爸媽媽那樣溫柔可親平易近人。上一次皮帶打在屁股上時,那種皮開肉綻鑽心的疼,讓易卓現在還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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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佑遲去了一趟五樓,找到他扔東西的那個垃圾桶,裡麵的黑色的塑料垃圾袋已經被換過了,垃圾桶裡乾乾淨淨的,連一張廢紙都沒有。
完美達到衛生檢查的標準。
同樣也是那條被學生罵了幾萬遍的傻逼規定——“垃圾桶裡不準有垃圾。”
許佑遲沉著臉回到教室。
聶萍終於在他臉上找到了一點頭疼的症狀。
她在心底裡安慰自己,好學生就是好學生,說生病就是真生病,一定不會騙老師的。
第三節晚自習還剩最後半個小時的時候,易卓在課間時無意的吐槽也終於有了答案。
楊老頭自己不評講試卷,但他可以給答案讓你自己想解法。
他真的可以不當人。
物理課代表用投影儀投出了物理試卷的答案,讓大家下來自行討論解法,並且務必要在明天考試前弄清楚每一道題。
底下的同學們大多都是一臉啞巴被強行灌了黃蓮的表情。
有苦說不出。
明天上午就考物理,題目難就算了,還要讓大家在考試之前自己弄清楚每一道題的做法。
用易卓的話說:“上天為什麼要如此摧殘我弱小可憐的心靈,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讓楊老頭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他如果是誠心誠意地想讓我死給他看,倒也大可不必繞這麼多彎子。”
聶萍其實也不太讚同楊老師都這種教育方法,但她畢竟不教物理,也不好多說什麼,隻隱晦地跟班上同學提了一下,讓大家以後不要在這種大型考試之前過多地刷題,複習和鞏固錯題才是最重要的。
今晚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內心糾結之處。
許佑遲輾轉反側到淩晨兩點,也沒想好自己到底該怎麼給陸茶梔賠罪。
易卓和另外兩個年級前五十的室友則是拿著許佑遲全對的物理試卷研究到半夜兩點,雖然許佑遲已經給他們標注好了每道題的詳細解法,但……看不明白就是看不明白。
學霸和穩居年級第一的學神之間的差距,大概就是那麼億點點。
第二天一早,整個寢室四個人都以一種極其低沉的精神狀態來到食堂吃早飯。
許佑遲在校服外套裡麵穿了一件黑色的連帽衛衣,臉上的表情漠然的可怕。
矜貴少爺黑化了。
不像是來吃飯的,像是來討債的。
而且是彆人欠了許氏幾千個億的那種。
其他三個室友氣壓低純粹是因為困,而許佑遲是因為早上起來,看到了陸茶梔給他的那條關於一起吃飯的回複。
[落日出逃]:沒腿,走不了。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