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西裝,一個白色禮裙。
易卓將拍立得還給陸茶梔,後知後覺,嘟囔道:“我怎麼感覺,我在給他們倆拍婚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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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發出通知,高考時間推後一個月,將在七月的七號和八號舉行。又要多在學校裡待一個月,同學們叫苦連天。
六月初,學校組織了一次高三年級的外出活動。說是三十日誓師,剛好也在高強度的三輪複習完畢後,讓同學們放鬆身心,以最充沛的精力應對高考。
那日朝霞絢麗,早自習都沒上,高三年級便坐上了前往海殊寺的大巴車。寺廟在山頂,大巴開到山腳下便揚長離去,留學生們徒步登山。
一直到下午兩點,所有人才終於抵達山頂的海殊寺,吃上齋飯。
頭頂的盛夏日光鼎盛,從寺廟的天台往下看,群山掩於雲海之下綿延不絕,身後敲鐘聲響起,回蕩在雲霧間,經久不散。
跳動不安的心一下就靜了下來。
穿過煙霧繚繞的寶典,寺廟後院有賣祈願條,大師說心誠則靈。
隻有自己親手寫,親自掛,誠心祈福,許下的心願才會成真。否則,會遭到佛的懲罰與反噬。
陸茶梔在紅條的正麵寫下“前程似錦”四個字,想祝的人有很多,索性便不再寫明祝福者,寫下落款和日期,便合起馬克筆。
她選了院子裡一棵高大的白玉蘭,因枝椏高,上麵掛的紅條並不多,不像其他的樹那樣密密麻麻。
或許這樣,她的願望能更容易被佛祖聽見。
在她掛祈願條之前,站在那棵玉蘭樹下的,是個穿黑衣服的男生。沒穿校服,不是九中的學生。
他戴了口罩,遮住大半張臉,掛完紅條後站在原地,抬頭望了許久,時間為他靜止。
陸茶梔一直等著,終於等到他轉身離開。
偶然之間,瞥見他的眼。
是一雙,極為深邃和烏黑的眼睛。
沒有任何生氣可言,掩著波濤和暗湧。和他對視一眼,會感到喘不過氣。
看起來與她年紀相仿的一個男生,有著那樣壓抑的眼神。
陸茶梔皺了下眉,許佑遲已經率先走到玉蘭樹下,抬手替她拉下枝椏,“來掛吧。”
她沒再多想,踮起腳,將自己的祈願條掛在樹枝上。
掛完後,她隱約回憶起,剛剛那個男生掛的,也是這個位置。
不過刹那的時間,枝椏上的一根紅條鬆動,隨著風飄落在地。
陸茶梔撿起來,祈願條很新,馬克筆的字跡也尚未乾透。末尾的日期在今天。
一切的跡象,都將這張祈願條的主人,指向剛剛站在這兒的那個男生。
上麵寫著:
“江浸月,歲歲平安。
——周寫蹊
2020.06.06”
他叫周寫蹊。
大師強調的,如果不是自己親手掛的祈願條,祈願者與被祈願者都會遭到反噬。
陸茶梔拿著那張不屬於自己的祈願條,將它折好收進校服口袋裡,和許佑遲一起朝剛剛那個男生離開的方向走去。
想著再遇見他的時候,能夠把祈願條交還給他,讓他重新掛上去。
隻可惜,緣儘於此,再也沒遇到。
下午時分,坐了山頂的觀光纜車下山,回程途中,大巴車上不似來時那樣吵鬨,窗簾緊閉,班裡一行人又困又累,睡倒了一片。
陸茶梔原本不困的,但車內一片寂靜,光線昏暗。這種環境,輕易勾起上頭的困意。
她戴著口罩,靠在許佑遲的肩膀上,也睡了過去。
車子平穩地駛在返校路上。
半夢半醒之間,陸茶梔感受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上來了。
甜的,桃子味。
力道很輕,似有如無的,舔舐、觸碰著她的唇。
舒服得像是一場夢境。
她再次醒來,發覺自己與睡前並無什麼大的差彆,口罩也完好地戴在她的臉上。
她扯了扯許佑遲的校服袖口。
他順勢低眼,“醒了?”
陸茶梔盯著他,撐起點力氣,調整了自己的坐姿,貼近許佑遲的耳朵,隔著薄薄的一層口罩問:“你剛剛,是不是偷親我了。”
“為什麼這麼問?”許佑遲扶著她的後腦,讓她重新靠回自己的肩頸。感受到她的發絲貼上頸窩,他終於找回了那麼點缺失的滿足感。
“沒有偷親你,你睡迷糊了。接著睡吧,等到學校了我叫你。”
陸茶梔很想坐起來反駁他,但是渾身都軟的不想動。
她的目光掃過許佑遲手裡的那瓶桃子味的烏龍茶。
……算了,不跟他計較。
睡意朦朧,陸茶梔閉著眼,還是覺得有點生氣。
許佑遲居然也學會騙她了。
她明明沒有喝過桃子味的飲料。
但她嘴裡,殘留著桃子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人都是會變的,遲崽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被老婆親一下就臉紅的純情男高中生了。
現在已經學會偷偷把老婆親的渾身發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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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寶,下本《甜白野格》滴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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