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輕岫:“許兄功力深厚,隻要好生調養,三個月內便可痊愈。”然後道,“不過你當日強行催動真氣,導致經脈丹田都有損傷,功力想要儘複舊觀,隻怕非得過上一年半載不可。”
換了旁人,朝輕岫會將痊愈時間拉長至半年,但麵前的傷者也是一位不二齋少掌櫃,她對許家的資金儲備跟花錢能力都有信心。
許鶴年躬身:“當日蒙門主饒過一命,許某已然感激涕零,其它事情,不敢強求。”
朝輕岫:“許兄如今正在問悲門中,那朝某就多問一句,你今後有何打算?”
許鶴年默然片刻,緩緩搖頭,輕聲:“許某沒什麼打算。”
他其實很願意儘心輔佐陸月樓,卻一直未曾得到這位主君的信任,如今自己已經用性命儘過主從之義,隻是雙方情分不夠深厚,隻得到此為止。
許鶴年:“隻要朝門主不想要在下的命,在下便不會繼續與門主為
() 敵。”
朝輕岫唇角微翹:“許兄大可放心,就算足下仍想殺我,我也不想殺你。”
她的聲音輕柔平和,若是不知內情的外人聽了,一定會覺得問悲門主性情溫善,實不愧為江南正道魁首。
朝輕岫:“足下是白水之兄,大掌櫃之子,看在她二人份上,我不會對足下如何。但瞧在許兄自己的份上,還可以有另一個選擇。”
許鶴年似乎有些訝異,然後道:“請門主明示。”
朝輕岫緩緩道:“你久在江湖,一定聽過朱蛾的大名。”
朱蛾乃是一個殺手組織,向來看錢動手,以前曾多次找過朝輕岫的麻煩。
許鶴年露出思忖之色:“門主的意思是……”
朝輕岫垂下眼睫,不緊不慢道:“據說容州薛左兩位大人與江湖間的牽扯極深,武林中難免有些仇家想要與他們作對,開年後,正是萬物複蘇時節,說不定就有人準備對他們或者對他們的下屬不利。”
許鶴年與朝輕岫對視片刻,瞬間心領神會:“許某也這樣想。”
說話時,許鶴年還暗自計算了下,覺得平日攢下的私房錢也挺豐厚,再問家裡親友借一點應急,大約出得起雇傭朱蛾找容州麻煩的錢。
他想,等替朝輕岫將這件事情辦完後,之前的衝突便就此揭過不提,自己可以返回北邊,待在母親身邊儘孝。
談完計劃後,朝輕岫又跟許鶴年聊起家常:“這幾天我一直在閉關,沒能招待許兄,許兄可曾受過委屈?”
許鶴年否認:“沒有,徐香主很照顧我,十七妹也時常過來。”
朝輕岫頷首:“稍後許兄再去見見白水罷,免得叫她憂心。”
許鶴年起身拱手稱謝,又喃喃:“我倒不覺得十七妹有多為我憂心……”
他還記得,以前在家裡的時候,許白水也很聰慧機敏,奈何出門一段時間後,反而表現出了一種不把腦子隨身攜帶的豁達。
朝輕岫好奇:“這兩天她都在忙什麼?”
許鶴年:“十七妹好像有些苦惱,似乎在考慮某些難題……”
其實許白水一直在琢磨上司究竟是怎麼將陸月樓一步一步拉進坑裡的,隻是朝輕岫還在療傷,不好過來回答她的各種問題。
朝輕岫聞言立刻麵露了然之色,隨後笑道:“那你待會去與白水說,我已經沒事了,她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許鶴年聽見自己腦海中響起了一聲歎息,麵上卻隻是微笑:“門主有識人之明,所以眾望所歸。”他再度長揖,然後道,“此事結束之後,若是門主不再見責,許某準備返回堯州,陪伴母親。”
堯州就是許氏家族所在之地。
朝輕岫聞言半晌不語,片刻後笑問:“許兄說我有識人之明,可是真心?”
許鶴年回答得毫不猶豫:“自然真心。”
朝輕岫聞言,抬目凝視著他,緩聲道:“那麼,許兄應該知道,我其實並不願與許兄兩清。”
“……”
朝輕岫一瞬不瞬地看著許鶴年,一字字道:“許兄忠義敏慧。你既然說在下有識人之明,又說在下眾望所歸,不知可願隨我再博一局?”
許鶴年退後數步,深深俯首:“某之前追隨陸公子,並無改弦更張之意。”
朝輕岫笑了一下,忽然轉了話題:“在下一直待在這裡沒動,許兄為何連連後退?”
她指了下身旁的椅子,溫聲道:“莫緊張,你且坐下說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