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章(1 / 2)

不斷有人跟許鶴年敬酒,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麵上很快就泛起微紅,話題也開始有些漫無邊際。

席上有人聊起了江南,又提到許鶴年曾在永寧府待過許多年,於是好奇打聽:“許公子,江南一帶可有什麼好景致沒有?”

許鶴年就順著說了幾句江南風光,眾人讚歎之餘,又提起江南的武林人士,然後話題就慢慢牽扯到了陸月樓身上。

有人開口:“聽說那位陸月樓陸公子,是許公子的好朋友?”

聽見舊主的名諱,許鶴年明顯怔忪了一下,隨後微微笑道:“其實我與陸公子並不親近,親近他的人,如今都還留在永寧府中。”

他說得很含蓄,席中不少人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菜飲酒。

從表麵看,似乎是陸月樓不放心這位少掌櫃,所以不讓許鶴年參與機密事務,導致他在陸月樓身死之後,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江南,然而仔細想想,卻又能從他的話裡品出更深的意味——許鶴年與陸月樓不親近,但世上總有與陸月樓親近的人,那些陸氏心腹如今都處於暫時監禁的狀態,無法從永寧府離開。

許鶴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仰脖一飲而儘

他很清楚,自己在宴席上說的話很快會原原本本流傳到某些人的耳朵當中,然後在那些人的揣測推敲下,逐漸變成另一個模樣。

但他甚至沒有說謊。

許鶴年回想出發前朝輕岫的叮囑與布置,除了感佩新主君的信任之外,也不由有些心驚——門主的布局素來不動聲色,比如這一局,就算她成功挑得孫侞近那邊生出對永寧府的疑心,彆人都未必能猜到她在整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

再比如陸月樓的事情,恐怕連死者、殺人者,還有作為上司的韋念安三方,都還以為事情發生的原因是同僚間的仇恨、上司工作安排時的不嚴謹,還有一點小小的意外。

一壇子酒差不多喝完,琴曲也彈儘了,許鶴年最後還吃了些章家的燒肉,味道確實很好,他當場誇讚了幾句,還表示要給家人都買了一份。

數日後,在章家燒肉的銷售額度直線上升的同時,包括許白水在內的許家人,都收到了來自許鶴年的誠摯關懷,部分還回贈了禮品。

大夏的物流業受地理距離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為了送點吃的如此費錢費力顯然不是一件合算的事情,但考慮到這樣做的人是許家的孩子,一切又都正常了起來。

許鶴年身邊竟無人曾懷疑過,他是否接著送燒肉的機會送了點消息出去。

定康永遠是繁華的,然而這座城市的繁華總能讓人聯想起沙漠中的海市蜃樓,散發著一種隻可遠觀的虛幻之美。

富貴權勢像是一席華麗的裘衣,遮住了所有天子不願被人看見的瘡疤,遮住了所有黑暗、壓抑、絕望的喊叫。

然而總有些帶著鮮血的聲音能傳遞到天子的眼前——章家的賞花宴後的又過了大半個月後,京郊處發生了一件命案。

定康是全大夏花鳥使最密集的地方,哪怕死的人是威定公或者孫侞近,都有足夠的人手負責,可今次情況卻不一樣——身亡之人,是一位皇子,而被牽扯到這件命案中的,還有一位指揮使的女兒。

消息傳到宮中,天子愕然大怒,原本打算將整件事交給卓希聲處理,奈何卓希聲前段時間恰好出京去北地查案,一時半會實在趕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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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大臣們吵吵嚷嚷了一通,各抒己見,奈何誰也無法用道理說服對方,導致判案人選依舊懸而未決。

孫侞近當然竭力推薦自己的門人,卻遭到清流一脈的堅決抗議,最終禦史甚至提議由威定公親理此案。

威定公:“……”

他倒是不介意多加點班,隻是按照皇帝的心意,並不願意讓司徒元插手這件跟皇子死亡有關的大案當中。

天子雖然不擅長治國,卻很懂得製衡。

惱怒之下,天子甚至想要召回卓希聲,卻被所有人聯合勸住,連孫侞近都一臉誠懇地表示,北地的案子也極為重要,卓大人不可輕離。

被搶了台詞的清流聞言,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附議:“……正是。”

卓希聲回不來,彆的人選又定不下,天子被吵的頭昏腦漲,乾脆拂袖而去。在返回後宮的路上,他甚至有些感歎,覺得同屬大夏疆域,江南一帶為何就沒有那麼多麻煩?難道是那裡的花鳥使格外擅長查案,還是說江南民風淳樸,格外懂得不給官府添亂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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