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身份已經確定,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韓思合跟徐家的人,朝輕岫抽空詢問了一句:“家中有什麼東西不見沒有?”
徐中直已經檢查過一遍,聞言搖頭:“錢財都還在, 沒發現有什麼東西不見。”
朝輕岫微微揚了下眉。
那本《無名書卷》或許真的是假阿素自己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這本書跟她潛伏到徐家的行為有沒有關係。
案子已經告破, 病人的狀態也在逐漸好轉, 朝輕岫沒多逗留,便告辭歸家。
她其實隻外出了三日, 去時什麼行李也沒帶, 回來的時候,卻額外雇了一輛騾車,用來放置官府的三十貫賞金與徐家給的三十貫診金,還有一些禮品。
其中有十貫是銅錢, 其餘都兌換成了更加方便儲存的金銀。
道路太顛簸,朝輕岫乾脆坐在了車廂外頭, 免得被晃來晃去的禮物盒砸到臉。
數日未歸, 家裡……家裡看起來倒是比朝輕岫出門時,看起來更加整潔溫馨了一些。
李遙基本已經康複,如今完全可以承擔一些不是太過勞累的體力活動,可能是出於對收留自己的主人家的責任心,她們兩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朝輕岫的宅邸內做做雜物,還從後院那邊摘了些野果回來準備做蜜餞,朝輕岫見狀, 乾脆調整了一下雇傭合同, 將零工改成了全日製工,每人一天五十文,另外還有一百文的家用, 算下來,一個月的支出也不過六貫錢。
朝輕岫想,自己目前的收入雖然還不算穩定,也完全能夠負擔得起。
重新定完雇傭契約後,朝輕岫自覺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費已經攢夠,就繼續如之前那樣,宅居不出,期間隻是讓李逸去給自己買了一盒鐵針跟細線。
李氏姐妹本來以為朝輕岫是要縫補衣服,雖然覺得她天賦有限,卻不好打擊朝輕岫的積極性,但在聽說主家要買的事整整一盒造型大小各不相同的鐵針時,又覺得不像。
作為姐姐的李遙思及朝輕岫略不合群的生活風格,心中隱隱有了些跟韓思合相同大的猜測。
朝輕岫買針,確實不是為著這些鐵針的本來用途,而是打算練一練暗器,其實江湖人所用飛針的打造方式與尋常繡花針並不相同,需要專門打造,朝輕岫沒有購買門路,乾脆就讓人買了一整盒子,打算從中挑選合適的型號,同時在鐵針尾部係上一段絲線,方便回收,而且這樣一來就算外出時被人發現,比起被認為“攜帶了危險的攻擊性武器”,更容易被旁人當做“衣服質量不好需要隨時加固”。
《飛針術》並非朝輕岫得到的第一本暗器秘籍,之前那本《青蓮子》上所記載的也是這一類的功夫,隻是兩者的適用範圍不同,發力手法也存在較大的差異。
在對付假阿素的時候,朝輕岫雖然是初學乍練,但鐵菩提一類的暗器在準頭的把控上並不算困難,更重要的是將自身的內勁附著在上頭,借此對敵人,而飛針的體型更加細小,使用起來迅捷無聲,難以防備,更加符合普通人對“暗器”二字的想象。
自從在丹田中成功凝聚真氣之後,朝輕岫就不再時刻裝備《清心訣》,隻是依靠打坐調息來增長內勁,她日日用功,內息逐漸凝練,對肢體的控製能力也有所增長。
內功有成,外功習練起來,自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朝輕岫如今已經算是基本掌握了《青蓮子》一書上記載的發暗器手法,卻始終未能把握到《飛針術》的要領。
朝輕岫想,由此可知,係統的判斷相當準確,自己練武的資質的確算不上出色,隻得花時間慢慢研究。
幸好她很耐得住性子,每天除了打坐看書之外,就是思考秘籍上的手法,打算不將《飛針術》練成,就不再出門找事。
宅居期間,朝輕岫隻出過三次門,兩次是去給徐非曲看診,一次是去書鋪。
她早就已經確認,除了破案相關的物品可以放在技能槽內,其它書籍都不可使用,雖然如此,朝輕岫依舊買了兩本棋譜,一套圍棋,還有一本《大夏醫典精略》回來,跟《岐黃書》對照著看,又買了數套雜書子集回來,打算閒時翻翻,也算加深一下對本地文化的了解。
結果朝輕岫尚未安靜上幾天,外麵卻又有客人登門。
李遙:“是徐家的徐大小姐,過來拜訪姑娘。”
朝輕岫微微揚眉:“徐大小姐已經來了麼?我上次看她還未全好,如何要急著出門。”放下手中書卷,道,“請人去廳上等一等,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如今天氣已經不太冷了,徐非曲依舊頭戴兔皮帽,穿著夾袍,外麵還罩了件平綢的披風,她坐在可以說是單調空曠的廳上,看見朝輕岫過來,起身拱了拱手。
朝輕岫觀了下她的麵色,道:“徐姑娘身體尚虛,何必非要親自來這一趟。”
徐非曲看了她一眼,對著跟隨自己過來的使女道:“我帶了些臘肉過來,你過去將東西放好。”又看向李遙,“大夫所言不錯,在下身體尚未全好,不宜飲茶,煩你換一杯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