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2 / 2)

點架子。

朝輕岫收回目光,與徐非曲對視一眼——雖然都是本地官衙中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過韓思合是從縣丞做到的縣令,在郜方府耕耘日久,而袁中陽初來乍到,資曆也淺,更要與人折節下交。

袁中陽有意與人結交,也順便請了還留在莊內的官學師生過來用飯,這些人來的比朝輕岫等人晚,應該是在下午課結束後,又被周丹實拎去上了一堂晚自習。

其餘學生三兩成群,唯有趙作元獨自坐著,期間目光幾次看向路過的使女,抿著嘴,麵上大有躊躇之色。

朝輕岫想了想,招呼了下過路的使女,向趙作元一指,道:“趙君那邊似乎有事。”

趙作元登時怔住,她完全沒想到朝輕岫會替自己攔住女使,沒能及時組織好語言,麵色迅速漲紅,一時間竟發不出聲音。

朝輕岫難得見到比學生時代的自己更加社恐的人,乾脆放下筷子,主動替她與女使道:“如今莊內有一位項君正在養傷,趙君大約是想請你們送些飯食過去給她。”

穿越後,她陸續破了不少案子,此刻揣測起一個內向學生的心思,更是輕鬆至極。

趙作元:“……正是。”又對朝輕岫拱手,低頭道,“……多謝姑娘。”

雖然是假期,到底有教學在座,飯後學生們略說了幾句功課就先一步散了,袁中陽則令人將殘席撤下,又在正廳與廂房內都擺了果酒,備了葉子牌,讓客人隨意消遣。

屋外風聲雨聲不絕,朝輕岫從書架上翻到一本圍棋棋譜,照著上麵的棋局擺好子,一個人坐在窗子下麵慢慢推敲。

史翊雲不想聽人討論學問,又不敢當著祖父的麵過去王占定那邊打牌,索性湊了上來:“朝姑娘,我來與你下一局好不好?”

朝輕岫右手向前一伸,笑:“請。”

兩人下得很快,一局結束後,史翊雲數了數,遺憾道:“我輸了一個子。”

朝輕岫拱手:“承讓承讓。”

袁中陽輸了兩局葉子牌後就沒再打,見到史翊雲的座空出來,向朝輕岫道:“旁觀二位對弈,實在有些技癢,在下可否與朝姑娘下一盤?”

朝輕岫頷首:“袁兄也請。”

外間夜色愈濃,莊內女使移了兩盞高底紗燈過來,輕輕放在棋秤附近。

袁中陽坐到朝輕岫對麵,他來郜方府不是一兩日,當然打聽過這位自拙幫幫主的消息,在傳言當中,朝輕岫此人不但穩重而且膽大,那些幫眾對她也甚是尊敬,從任何跡象看,都不像是顏開先等人推出來的傀儡。

既然對方當真是自拙幫內能夠做主的人,袁中陽就需小心應對。

蠟燭的光芒透過燈紗照落下來,落在木製的棋盤上,朝輕岫儀容溫雅地坐在這裡,袁中陽卻恍惚間升起一種提心吊膽般的戰栗感。

袁中陽定了定神,從荷包內拿出一隻拇指大小,銀子打造的麒麟,道:“單單下棋有些無趣,袁某就拿這個當做彩頭。”

朝輕岫沉吟:“我出門時身上未曾帶得玩器……”從

袖袋中取了兩枚重約一錢的銀幣,放在桌子側麵,道,“袁兄若是不怕吃虧,在下就拿此物抵袁兄的麒麟罷。”

在大夏,銀幣與金幣本是朝廷打造出來,年節下分散給朝臣的賞賜,後來用的人愈來愈多,也就逐漸流入民間,同時具備貨幣與禮物的功能。

袁中陽當然不怕吃虧。

要是可以,他都希望能送對方一點禮物以便拉近關係,不過自己跟自拙幫之間交情平平,又頂著個孫相門生的門生的身份,無緣無故地過去送禮,他怕被人連著禮物一道扔出來。

袁中陽思來想去,覺得現在是一個機會。

他旁觀了半天,感覺史翊雲下棋的本事很不怎麼樣,朝輕岫隻贏史翊雲一個字,水平也無甚出奇之處,乾脆借著對弈的機會,輸點禮物給對方。

袁中陽想,要想成功示好,他得讓朝輕岫知道自己棋藝不錯,如此一來,對方才能曉得是他在讓棋。

一刻之後。

燈光靜靜照下,袁中陽手中棋子越落越慢。

他盯著棋盤,感覺額頭有些流汗,最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計劃很是失敗。

袁中陽如今已經充分展示了自己所學,卻始終沒能在棋局上占得優勢,幸而結果還算不錯——跟上局一樣,他也以一枚棋子的數量,把禮物輸給了朝輕岫。

此時此刻,朝輕岫依舊一派溫文從容之色,仿佛袁中陽跟史翊雲下棋的本事並沒什麼區彆。

王占定原先沒在意朝輕岫與袁中陽的勝負,見此情景忽然起了興趣,他是不二齋的大掌櫃,身上當然帶得金銀,也拿了兩枚銀幣出來,問:“不知王某是否有幸請朝姑娘賜教。”

朝輕岫來者不拒:“好啊。”

袁中陽的棋藝比史翊雲高,而王占定的棋藝又要比袁中陽高得多,他與朝輕岫對弈,引得周丹實跟韓思合也過來圍觀,不過此次結局與前兩回保持了一致——黑子白子膠著許久,最後負了一著。

朝輕岫的收入再度增加。

周丹實旁觀了好一會,也有點想和朝輕岫對弈,到了此時,一直旁觀的徐非曲終於笑道:“教學休要上當,她跟誰下棋,都是隻贏一個子。”

旁邊的袁中陽安詳地閉上眼睛。

……他也發現了。

朝輕岫也笑,遞了兩枚銀幣過去給徐非曲:“既然沒在開頭揭穿我,自然是見者有份。”

徐非曲如今跟朝輕岫混得挺熟,見到老大“分贓”,也就老實不客氣地將銀幣收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