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待會寫信回京,請朝中大員幫著給清流那邊施加下壓力,確保能夠儘早將楊見善定為真凶,然後又對在旁侍候的衙役高聲道:“涉案的那個什麼自拙幫的人,如今應該還在此地罷?將人叫過來,我等要問一問話。”
按照黃
為能的想法,地方幫派知道這個消息後,肯定得想法子討好自己,同時送些禮物過來,免得他們上門去找麻煩。
衙役受命傳話,許久後回來,先做了一揖,才向新來的花鳥使道:“朝幫主已經知道各位來意,派小人請各位過去。”
黃為能皺眉,還未來得及質問為什麼是自己過去,就聽到身邊的燕雪客已經站起身,道:“也好。”
他就不該對清流的排場有什麼期待。
黃為能在心中痛罵了燕雪客幾句,轉頭看著伍識道,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同伴笑嗬嗬道:
“咱們遠道而來,過去拜會也無妨。”
黃為能:“……”
他大為不解,想不明白伍識道會附和燕雪客的話?
伍識道注意道黃為能的目光,壓低聲音道:“強龍不壓地頭、地頭龍,咱們出門在外,不必平白得罪彆人。”
黃為能掃了同伴一眼,在心中大搖其頭——他早知伍識道不是科舉出身,學問有限,卻沒料到此人連俗語都用不對。看來若非孫相門下出身,伍識道一定沒法爬到今天的位置上。
雖然懷蓴莊發生了人命案子,好在這裡地方大,總能收拾出些不受影響的院子,能騰出足夠的區域讓自拙幫中人使用。
朝輕岫知道新的花鳥使抵達時,正在從總舵送來的書信。
顏開先依照朝輕岫的要求,調了五十位幫中好手過來湧流灣,準備聽候幫主差遣。如今第一批二十人已經到了,另外三十人還在路上。
幫主讀信的時候,徐非曲正在旁看書,關藏文則提著壺準備燒水煮茶。
水才剛開,燕雪客等人就已經到了。
朝輕岫一身白袍,姿態悠然地坐在院內的石桌旁邊,此情此景與當日白龍渡口的木棚大有不同,伍識道卻不知為何再次憶起了那一天的雨花與血花。
某種深埋於心的戰栗感浮上心頭,伍識道當下想也不想,直接上前一步,深深一揖:“朝幫主好。”
朝輕岫麵上露出一點笑意:“伍捕頭,你也好。”
燕雪客亦抱拳:“尊駕想來就是自拙幫的朝幫主,燕某久仰大名。”
朝輕岫:“我也久仰燕大人的大名。”又道,“楊捕頭身染嫌疑,被軟禁後卻鎮定如常,自然是知道隻要燕大人過來,一定能幫他擺脫嫌疑。”
伍識道瞧了朝輕岫一眼,覺得有她在,燕雪客在不在於破案一事實在不甚要緊。
當然能在還是在的好,不然他委實有點害怕。
伍識道不知第多少次在心裡歎氣,早知朝輕岫在,自己定不會這般沒頭沒腦地撞到湧流灣來,他一麵擔心孫相的命令,一麵又擔心朝輕岫的辣手無情。
倘若伍識道是現代人,一定會懷疑自己是夾心餅乾投胎。
黃為能見自己被忽視,用力咳了一聲,擺出嚴肅的神態,向著朝輕岫道:“本官聽說朝幫主是楊見善殺人時的證人,為了早日結案,你須將自己所知之事詳細報來。”
他這樣說,其實懷有一些私心。將楊見善定為命案的真凶固然能夠打擊清流勢力,卻難免得罪人,隻要朝輕岫願意做這個人證,他事後自有法子將仇恨值推到自拙幫頭上。
朝輕岫淡淡道:“黃捕頭此言何意?在下可沒見到楊捕頭殺人,也並不覺得他會是此案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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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為能立刻麵沉如水:“他當日就在屍體旁,而且衣襟沾血,難道這樣也不算凶手?”又把之前對韓思合說的推斷跟朝輕岫講了一遍,“你年紀小,許多事情自然不懂,以楊捕頭武功之強,為人之機敏,就算半夜有人翻牆而來,在他旁邊行凶,他也不會一無所知。”
朝輕岫笑道:“楊捕頭的功夫,在下自然是佩服的,既然如此,他行凶之後直接走人就是,很不必非得留在現場。”
黃為能沒想到對方真能給出解釋,有些張口結舌:“或許是……”
朝輕岫:“或許是他當時狀態不佳,無法離開?”
黃為能:“沒錯!”
從黃為能附和朝輕岫說法的那一刻開始,旁邊韓思合就有些不忍直視地轉過了麵孔。
按照韓思合的經驗,順著朝輕岫的思路進行調查是對的,但最好從一開始的時候就順著她……
朝輕岫唇角微翹:“可若是楊捕頭當日狀態不佳,連離開案發現場都無法做到,那麼即使夜間有人潛入,在近處動手,他也未必能夠察覺。”
黃為能:“……”
徐非曲在心中歎氣,幫主願意給彆人推理機會也未必是好事,很能可能隻是想把她不讚同的假設埋葬得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