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扇門花鳥使的幫助下,曾四娘子當著幫眾的麵承認,她的確曾安排自己手下香
主在湧流灣那段河道上,幫著人製造了“耿遂安”之死的意外。
此外,她在多年前,還曾經打過杜老二一掌,直接重傷了後者。
坦白罪過後,本來應該按照幫規處置,不料曾四舉掌擊向自己心口,當場身亡。
作為元老之一的四娘子如此言語,白河幫上下無不驚駭萬分,他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焦五就站了出來,公布了杜幫主已經身亡的噩耗。
白河幫幫眾:……¤_[(”
沙二早就不在總舵,曾四自裁,幫主之位說不定就要落在焦五頭上,然而就在此時,焦五卻直言自己不但能力不夠,品行也不足托付重任,決意帶著白河幫剩下的幫眾,投靠隔壁城朝輕岫。
這個彎拐得太大,白河幫幫眾事後很是懷疑,焦五之所以迅速宣布自己的決定,就是不想給手下的人反對的機會。
鄭六娘子……事發時她剛從分舵被喊回來,一臉莫名地旁觀完了全場。
她思考了一番自己該怎麼辦,卻意外發現,就算白河幫搖身一變成了白河分舵,跟自己的關係也很有限,反正她原本就長年在外管著分舵,如今城頭變幻大王旗,分舵主卻依舊是分舵主。
*
許白水過來拜會朝輕岫的時候,特地將奉鄉城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告訴了她。
說話時,許白水心中滿是欽佩之情——焦五為什麼聽朝輕岫的命令她還有些頭緒,卻沒想到燕雪客也會配合行事。
當然,要是許少掌櫃調整下思路的話,代入到對方的角色當中,就會察覺類似的困惑其實燕雪客也有……
朝輕岫聽聞後,倒是頓了一下,麵露感慨之色:“竟然如此。”
許白水喃喃:“許某其實不能理解,她為什麼會乾脆承認當日對杜幫主動手之事。”
事情明明過去許多年,縱然有帶著掌印的血衣,也算不得鐵證如山,要是曾四咬死不認,那麼頂多隻能將水攪渾。
朝輕岫手上扣著兩塊籌碼,一個是耿遂安之事,一個是杜二身故之事,在她心中,曾四若是願意直接投效自拙幫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便揭破對方暗中的所作所為,挑明曾四等人跟孫相一黨有關,借此清除掉對方在白河幫內的勢力。
許白水能理解朝輕岫的計劃,卻不能理解曾四的反應。
朝輕岫垂下目光:“曾四娘子雖是孫相門下,卻很有江湖人的氣概,最後會如此選擇,想來是覺得忠義兩難全。”
許白水:“她自然對孫相儘忠,那麼……”
朝輕岫輕聲:“曾四娘子未必不顧念幫中朋友的情誼,隻是昔日的恩情於她更重而已。此外,在下曾聽聞曾四娘子與沙二娘子相交莫逆,如今想想,那應該並非虛言。”
許白水尚且不解其意,就聽見朝輕岫又說了一句話:
“她當眾承認自己所為,沙二娘子就不會為她報仇了。”
許白水沉默了一下。
她對孫相一黨自然沒有好感,卻沒想到那邊的人,居然也會
如此的有骨氣。
許白水坐到桌邊,發了會呆,然後喃喃:“……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幫主會知道曾四插手了耿遂安之事。”
她說話時,看著的人卻是徐非曲。
許白水知道徐非曲是幫主心腹,而且一直深受信賴,所以很希望能得到對方指點。
徐非曲掃她一眼,不答反問:“少掌櫃怎麼今日還在郜方府?”
許白水默默看著徐非曲,試圖用目光控訴對方拿了消息就拆橋的行為,半晌發現徐非曲的麵色紋絲不動,隻好道:“我與朝幫主一見如故,所以特彆想在貴幫總舵久居。”
她說話時的語氣異常誠懇,僅看許白水此刻表現,旁人多半沒法意識到自拙幫與不二齋之間存在多少硬件方麵的差距。
徐非曲:“所以?”
許白水:“朝幫主熱情好客,決定留我常住。”
可能是佩服許白水居然能從朝輕岫身上看出熱情好客的特點,徐非曲也不再繞彎子,而是道:“我觀幫主行事時,時常有不解之處,所以少掌櫃不明白的事,我也未必明白。”
許白水明示:“徐香主可以問問。”
徐非曲搖頭:“我儘量自己想。”又道,“事事都向幫主求教,實在不便磨煉自身。”
她考慮過詢問,隻是覺得若有點問題都請朝輕岫答疑解惑,徐非曲覺得過不了多久,自己的腦子就會停止思考。
許白水:“……”
她覺得自拙幫的徐香主有些過於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