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雪一樣綿軟的糕點,加了蜂蜜跟白糖的果脯,鮮切的果肉打碎了製成的飲料……如果有好奇朝輕岫信息的探子在旁邊,眼前的場景便足夠這些人得出一個結論——自拙幫幫主的口味明顯偏甜。
鄭豐遙淺嘗了幾顆,目光微亮,頓時覺得新幫主的品味很好。
她吃過甜點,又喝了茶,然後終於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問:“不曉得幫主召我來有什麼事?”
朝輕岫實話實說:“我想見見你,再問問你對工作有沒有什麼要求。”
鄭豐遙思考許久,末了搖頭:“現在這樣就挺好。”
需要做的都是些熟悉的工作,周圍也都是熟悉的人。
她實在非常喜歡那種在上班時不自覺放空大腦的行為。
鄭豐遙遲疑了一下,又問:“那幫主你呢,你對我有什麼要求沒有?”
朝輕岫想了想,道:“咱們現在到底是一個幫裡的朋友了,所以還是希望鄭姊姊能安心留下。隻要鄭姊姊一如既往,我必然不會虧待你。”又道,“五年內,若是你當真待不下去,打個招呼我放你走。人馬地盤雖不能全給你,不過能給你一部分。”
鄭豐遙乾脆:“行。”她就沒考慮過走人後還能帶著人馬地盤,隨後又喃喃道,“我其實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
朝輕岫一本
正經道:“我也想要平平安安過日子,咱們在這點上倒是所見略同。”
她其實很是隨遇而安,所以在感覺到周圍存在“不安”的因素時,就會給出一些反饋。
鄭豐遙是個相當直白的人,沒去關心幫主如何處理那些不讓自己平平安安過日子的不穩定因素,確認跟新上司達成一致後,她本就不怎麼緊繃的心情,愈發放鬆起來。
雖然老大們風平浪靜,讓白河幫幾乎是兵不血刃地易了主,下麵卻依舊有一大堆人因此膽寒,甚至因此想不明白自己的職業前景。
畢竟從十多年前開始,自拙幫跟白河幫之間關係就不怎麼樣,好在上官暉死後,自拙幫直接解散,讓白河幫沒了憂患。沒曾想隔壁幫如今又重新建立起來了,甚至還直接吞並了自家的所有地盤。
不少香主好奇朝輕岫的性格,試著表現得桀驁不馴了一點,結果尚未驚動幫主,就直接遇見了焦五與鄭六兩人的嚴格約束。
焦五是因為再沒地方可去,所以必須表現出自己的作用,而且他現在真心有些畏懼朝輕岫,總覺得對方隨意瞧自己一眼,就能猜到他所有小算盤。
至於鄭六……或許是覺得在誰手下乾活都一樣,而且與之前的上司比,朝輕岫看著起碼情緒挺穩定,不會沒事折騰下屬。
沒在脾氣暴躁的老大下麵乾過活的人,完全不會明白,情緒穩定到底是一種多麼珍貴的品質。
又過了些時日,新獲得的分舵總算逐漸安靜下來,那些人可能對自拙幫的歸屬心還不是那麼強,有些幫眾甚至不肯自稱是自拙幫的一員,也不肯打出自拙幫的旗幟,好在暫時沒有了反叛的意思。
朝輕岫見狀,掐準時機派人去到分舵那邊重新梳理賬目,分舵的幫眾本來以為新老大是借著查賬的名義抓小辮子,沒曾想到真是單純幫著理賬,而且查出來那些舊日虧空,如果當真補不上,不過分的也就直接免了。
那些查賬人表現出的工作態度也十分專業,一點沒有借機發難的意思,不過後來幫眾們才漸漸知道,專業的不是朝輕岫,而是許白水……
已經成為自拙幫客卿的許白水心情複雜地意識到,朝輕岫非但是個用人不疑的老大,特彆擅長放權讓下屬處理問題。
不過她不止對幫裡人放權,對幫外的人居然也會放權——阮時風跟顏開先等人也是多年好友,而且又一直在江南辦差,時不時就會過來探望,此次更是將該放的假攢在一起,特地跑回施州,準備在自拙幫多住兩日。
朝輕岫很歡迎阮時風上門,接到消息後,立刻請人過來燕還閣,目中帶著喜色:
“阮捕頭,久違了。”
阮時風:“……久違,阮某一直惦記朝幫主。”
她當然很高興跟老友見麵,也很記掛朝輕岫的安危,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對方的喜悅裡還帶了點其它的意味。
阮時風頓了頓,又問:“朝幫主近來一切可好?”
朝輕岫笑:“承蒙掛懷。阮捕頭不是外人,在下也就直言了,最近有些事情,希望阮捕頭幫忙。“
阮時風:“……請朝幫主吩咐。”
她有一種感覺,雖然六扇門還沒把朝輕岫給變成自己人,不過朝輕岫已經態度自若地把六扇門給當成了自己人,而且還是能夠受她調遣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