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說的應該是“外人過來搗亂”,在出口之前,忽然想到朝輕岫就是從外麵來的,趕緊更正了措辭。
朝輕岫:“那位織匠為什麼會跟餘姑娘待在一塊?”
餘芳言:“其實是小姑姑去找她的。因為織匠第一日就要返回山莊,小姑姑很是舍不得她,想著聯床夜話,晚上乾脆過去與織匠一塊休息。自從亥時之後,她們兩人就一直待在一起。”
朝輕岫注意到餘芳言隨口說出的“亥時之後”四字。
這代表著,當日餘芳言其實曾仔細查探過那位織
匠的行動。
朝輕岫目中閃過一絲思忖之色:“不知那位織匠怎麼稱呼?”
餘芳言:“她隨趙長老姓,名叫清商,小姑姑以前隨祖母回山莊的時候,曾受過趙長老的指點……”
朝輕岫從餘芳言口中獲得了許多織匠趙清商的資料。知道了那位趙清商織匠延續了師父傳下來的社交關係,自從趙長老慢慢閉門不出之後,她就替代師父,去跟餘家人聯絡,與川鬆分舵這邊的人,尤其是餘懸月,相處得很是不壞,在總部時,也常為餘老舵主說好話。
趙清商來川鬆分舵鑒評時,餘芳言從她的麵色就看出,自家此回織出來的布匹,多半能被評為第一等。
布匹被評為第一等會為分舵帶來許多好處,但按照餘芳言的判斷,那些好處並沒高到能買通趙清商跟川鬆分舵反目的地步。
朝輕岫:“餘公子若是不介意,我想去庫房內瞧瞧。”
她的聲音客氣謙和,如果忽略掉餘芳言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連充尉都得以為兩家關係十分親近。
許白水則是覺得幫主的措辭帶著一種極具藝術性的誠實,朝輕岫的話乍聽很是客氣,似乎是在征求餘芳言的同意。
不過許白水也跟在朝輕岫旁邊挺久了,完全能夠聽明白朝輕岫的真實意思——朝輕岫可沒說對方介意,自己就打道回府,不去庫房參觀。
餘芳言也很懂事,不給朝輕岫展示話中隱藏含義的機會:“我這就將庫房打開。”
朝輕岫:“還有那位門房……”
餘芳言:“我就去喊他過來。”
門房叫做孫老一,麵頰旁有三個不新不舊的血點,像是長針留下的傷口。
如今的易/容麵具采用了苗疆那邊傳來的蠱蟲技術,製作出的麵具能與人臉上的血肉稍稍長在一起,不過不算太牢,缺點是短時間不能使用多次,每次解除喬裝都比較慢,大大延長了技能冷卻度,優點則是不容易被人看出問題。
隨著類似喬裝技術的推廣,江湖中也研究出了一些應對方式,針刺算是常見的檢驗手段。
檢驗者會用銀針刺被懷疑者的麵頰,借此了解對方的麵皮厚度,並通過對皮膚出血情況的觀察,來判斷其外表是否自然。
孫老一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今日在看到餘芳言來喊自己的時候,他就是一驚,等看清餘芳言的模樣時,原本的驚訝就變作了驚駭。
餘芳言被尊稱為三代弟子中的大公子,一向深受祖母倚重以及堂弟的嫉恨,今日卻步伐緩慢(因為受傷),衣衫襤褸(自己撕的),又滿身血跡地走了過來,哪怕餘芳言儘量讓自己的神態舉止看起來與往日無一,但在眼前極具衝擊力的外形的襯托下,孫老三實在很難有閒暇去注意餘芳言的言行正常與否。
孫老三懷疑餘芳言不久前曾接受了刑訊。
不過等他注意到對方傷口處依舊處於流血狀態而餘芳言居然連拐杖都沒拿一根的時候,又覺得刑訊可能還在繼續……
孫老三努力按下腦海中種種可怕的猜想——如果是刑訊餘芳言,不會允許他在分舵內自由走動,所以多半隻是跟用針刺自己的臉一樣,是在驗證些什麼。
然而用針刺臉是在驗證臉皮的厚度,孫老三一時間有些困惑,想不明白捅胳膊跟腿又能驗證什麼的厚度,還有江湖上喬裝手法的發展速度,是否過□□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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