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輕岫帶著喟歎的聲音在船艙內響起:“天衣山莊果然是天衣山莊。”
就在此刻,趙清商聽見一聲微弱的響聲,隻見朝輕岫袍袖輕拂,原本握在手中螢沉化作一抹流光,被主人毫不在意地擲到地上,劍尖更是沒入地板寸許。
朝輕岫清楚麵前點子紮手,她短劍的劍法尚有破綻,當即棄了兵器直接以雙掌應敵,她右手淩空拍向趙清商胸口,不等招數變老,左掌又起,兩股掌力合成一股,著著進迫,趙清商感覺勁風撲麵而來,呼吸竟然因之不暢。
方才短暫交手的那一招,就讓趙清商覺得麵前之人內力沉厚,自己難以攖其鋒芒,而且那白袍少年人不但出招的速度快,變招的速度更是極快,一掌開始時明明拂向麵門,卻忽然下沉寸許,橫切自己咽喉,另一招原本急打丹田,卻忽的手腕倒轉,駢指如劍,向曲池穴戳去。
趙清商不曉得,那些正是《玉璿太陰經》上的招數。
玉璿太陰掌開頭的招數繁複多變,朝輕岫日日修煉,從未懈怠,雖然還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已足夠揚名武林。
趙清商仿佛置身於一片飛舞的雪花當中,寒風割麵如刀,感覺四麵都是掌影,忽然聽到“撲”的一聲響,桌上的燭火霎時熄滅。
黑暗中,隻聽掌風呼嘯有聲,雙方交手之迅捷,竟一如有光之時。
趙清商在心中暗忖,托河船行駛遲緩的福,自己對艙內環境算是無比熟悉,卻沒料到麵前的人記性竟也這般好。
她趨近,趨退,閃身,折身,隻靠聽力與對房間的印象,跟那位突然前來的白衣人打得有來有回,然而就在這一刻,趙清商原本圓融流暢的步法中,卻毫無預兆地出現了一個微小卻明顯的滯澀之處。
就像是木地板忽然長了腿,主動伸出來絆了
趙清商一跤。
趙清商心中一驚,隨即明悟過來——剛剛絆到自己的,不是彆的東西,而是朝輕岫方才扔下的短劍的劍柄。
那柄劍並非艙房內原有之物,趙清商對自己居住之地的情況記得太清楚,反而忽略了這一點小小的變動。
她畢竟是天衣山莊嫡傳,反應也極為迅捷,立刻就要提氣飄開,然而就在這一息之間,那位白袍少年人已然如蒼鷹般躍起,一掌自上而下淩空擊來。
朝輕岫雙掌交疊,全身真氣凝於掌心,又借飛撲之勢,將趙清商全身罩在招式之下。趙清商心知避無可避,不得不強行穩住下盤,同時雙掌上托,用一招江湖上最最常見的力士舉鼎,硬生生接住這一招。
雙方真氣相碰,就好像兩塊高速飛行的巨石撞在了一起,然而石頭與石頭之間也有區彆,當下聽見“哢嚓”兩聲輕響,趙清商隻覺身形猛然一震,雙手腕骨應聲脫臼,她心知隻要對方真氣趁機侵入心脈,自己頃刻間便會斃命當場,當即閉目待死。
然而就在這一刻,原本來勢洶洶的內力如潮水般全數退去,朝輕岫白色的寬袖在趙清商膻中穴上輕輕一拂,然後才飄然退開。
朝輕岫方才忌憚趙清商武功古怪,若讓對方繼續發飛針,隻怕船艙中很快就沒有自己落腳之處,所以一麵暗暗記憶對方的行動路線,一麵使用狂風暴雨般的打法逼得趙清商騰不出手來放暗器,最後雷霆一擊,將人拿下。
仿佛一朵橘黃色的花團在朝輕岫手中活潑地綻開,船艙內重新亮起了燭光。
對戰雙方的輕功都相當出色,雖然激戰一場,屋內家具的損壞程度居然並不嚴重,燈台跟木桌都好端端地擺在原來的地方,隻是牆壁地板上多了不少刀痕掌印。
雙方戰鬥時固然發出了一些聲響,還好當初船老大奉連充尉的命令看住趙清商,為了行事方便,所以將船上客人的住處都安排得比較零散,此刻並未驚動旁人。
朝輕岫揮滅用來點燈的火折子,仰首看著懸在半空中若隱若現的奇異細線。她已經知道天衣山莊的武功跟生活職業相關,一時間有些好奇,當初的創派祖師是有著怎樣的工作經曆,才發明了這樣一路飛針走線天網恢恢的武功。
不過朝輕岫雖然不懂紡織,卻對那位前輩的生活習慣有些猜測——橫在船艙內的細線自然足夠鋒利,能夠有效限製敵人的活動範圍,卻隻好在房間內使用,所以創出這路武功的前輩,平日必定不會喜歡出門。
朝輕岫發散了下思維,覺得若是現代社會也點了武俠科技樹,鋼筆自然會變成判官鋼筆,而鍵盤也肯定會做得比現在更堅硬且適合拆卸,以便在緊急關頭能充當暗器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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