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想法或許可以忽略不計,顏開先的意見總不能無視。
許白水稍微有點憂心。
徐非曲既然說了大堂主會擔心,就意味著顏開先並不希望朝輕岫在外停留太久。
不過朝輕岫能當幫主,顯然也是很明白該如何獲取下屬支持的:“既然我不回去,非曲自然隨我一道在外。”
許白水趕緊:“還有我。”
朝輕岫:“而且到時候咱們可以不走官道,免得暴露行蹤。”
徐非曲:“……”
雖然她並不覺得不被抓到就算沒事,好在就算顏開先跑過來抓人也有朝輕岫頂在前麵,自己頂多隻算儘忠職守,隨在幫主身邊辦事而已。
徐非曲:“罷了,總舵那邊近來倒是沒出什麼意外,隻要幫主不走得太遠,應該不會有事。”
許白水跟著點頭。
其實她隱約覺得,雖說幫派老大需要坐鎮總舵,但意外跟朝輕岫仿佛是伴生關係,隻要她本人不在,郜方府那邊一貫倒是挺風平浪靜的……
許白水笑嘻嘻:“既然已經計劃好了,那我加快速度看完分舵賬目,然後就直接出發。”
徐非曲神情淡定:“可少掌櫃方才說查賬時間不足,在下以為倒不如兵分兩路,留少掌櫃在此看賬,由我陪著幫主外出遊曆。”
許白水:“……你這樣很不利於內部團結。”
朝輕岫聽著兩人說話,終於離開了用被子搭建而出的巢穴,她懶洋洋地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用著急,咱們沒那麼快動身,而且出發之前,還得找一下桑舵主。”
許白水好奇:“桑舵主那邊有什麼事嗎?”
朝輕岫搖頭:“也不算有事。”
許白水覺得自己想要徹底理解幫主話裡的含義,得先去花鳥使的隊伍裡特訓兩年。
徐非曲:“幫主打算什麼時候見桑舵主?”
朝輕岫:“就現在吧,勞煩非曲過去問一聲,就說要是桑舵主有空,請他過來見我。”
徐非曲接過任務,直接轉身出門。
許白水:“那麼我……”
朝輕岫微笑:“至於少掌櫃,就幫我一個彆的忙罷?”
不知為何,許白水微覺不妙,慢吞吞道:“屬下遵命。”
徐非曲不是特彆清楚桑遺蘭的工作情況,估摸著現在應該是休息時間,直接過去尋找對方。
上司有召,桑遺蘭自然不會沒空。
他聽了徐非曲的話後,就放下了手中一直在看的書。
徐非曲一眼掃過:“那是今年的文集?”
桑遺蘭:“是重明書院那邊傳來的文章冊子,我請人替我抄了一份送來。”
徐非曲:“桑舵主覺得寫的如何?”
桑遺蘭就笑:“雖然不如去年,卻還有些意思。”
徐非曲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桑遺蘭舉步跟上,並未問上司為什麼要見自己。
山花塢下,有小羽池。
朝輕岫過來住了兩天,才知道小羽池的羽不是下雨的雨,而是羽毛的羽。
據說池塘的名字是桑遺蘭起的,原因則是此地多飛鳥,而飛鳥常在池中停棲。
朝輕岫一身白衣,負著手,站在水池邊的竹亭中,凝神看著草木在池中的倒影。
樹影微微搖曳,朝輕岫慢慢發現,那些自然風光竟與她看過的某些掌法刀招有些相似。
桑遺蘭跟在徐非曲身後過來,他走到竹亭中,向朝輕岫拱手:“見過幫主。”
朝輕岫轉過身:“勞動桑舵主走這一趟,其實今日請你過來並無惡意,隻是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下。”又道,“我想試一下桑舵主的武功。”
話音方落,桑遺蘭就感覺側麵傳來一道掌風。
出手的人是許白水。
她雖然更擅長長鞭,掌法一樣練得不差。
這一掌意不在傷人,隻求製住對手,許白水掌力凝實,右拳距離桑遺蘭還有寸許,袖子已經猝然飛出,仿佛鐵棍一般擊向對方肩頭。
桑遺蘭麵向朝輕岫而立,他感覺不對的刹那間,整個人向後仰倒,竟然沒有閃避,而是分毫不錯地撞上許白水的袖子。
雙方勁力一碰,許白水直覺自己掌上內勁全部打在了一片空空蕩蕩的虛無中,她想變招,卻發現無法甩脫桑遺蘭,電光石火間,許白水急運真氣,右手骨節發出一陣聲響,力量忽然暴漲一倍不止。下一刻,她輕喝一聲,倒飛出去。
桑遺蘭哎呀一聲,立刻停下,神色訕訕,很不好意思地向前拱手:“對不住,我下手太重,你傷到沒有?”
竹亭內白影微動,刹那間,朝輕岫已站在許白水身邊,三根手指在許白水手腕上輕輕一搭,一縷真氣順著穿了過去。
她診斷了一下,發現隻是簡單過了兩招,許白水就已經受了內傷。
好在許白水的傷勢並不嚴重,打坐兩天就能恢複得差不多。
許白水先調勻真氣,然後才搖了搖頭,老實道:“與桑舵主何乾?本是我主動出手。”
桑遺蘭又看朝輕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