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業了然。
來人雖未明言,但言下之意,明顯是擔心他首鼠兩端。
季容業也不能說對方多慮。
因為他現在真的還沒完全下定決心,的確可能會選擇出賣對方。
季容業一麵想,一麵無可奈何地意識到江南情勢跟自己預料的不大一樣。
武林盟在北邊,盟中那些老於世故的前輩也都在北邊,而根據季容業往日聽說過的消息,江南這邊的著名豪傑多是年輕人。
既然是年輕人,做事難免不夠老道。可今日一見,季容業卻發覺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起碼徐非曲給他留下的印象,就很像是朝廷中的某些老油條。
此刻季容業的穴道解了一點,他嘴唇微動,做了個口型:“在下的榮幸。”
他知道麵前的三位都是狠人,一個放哨一個砍人一個動腦,配置相當全麵,沒給自己留下半點可乘之機,對方說了要他跟著走,就隻能跟著走。
徐非曲在季容業身上點了一指,讓他能自由活動,然後:“未免驚動貴屬,季公子給他們留個消息再走。”
季容業僵硬點頭,匆匆寫了一張字條,用鎮紙壓在桌麵上。
等季容業剛一寫完,查四玉立刻伸手搭住他的胳膊,也不管現在大門已經處於開啟狀態,輕輕一縱身,直接從窗戶穿出。
*
早上的陽光照在彆苑中,透過大開的房門,照在臥房的書桌上。
按照慣例,副將們去見季容業時,總得先得敲一下門,請人通報,奈何季容業身邊隨從要麼因為吃了酒,一直沒醒,要麼就是莫名其妙靠著牆睡著了。
至於本來可以被敲的門,此刻也大大方方地敞開著。
除非季容業忽然變了習慣,想要開門睡覺,否則便必然有事。
副將們知曉此事後,聚在一起,跑到季容業房間來查看情況,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了一行字——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們按計劃前進,到時咱們在永寧府彙合。季容業留。”
被季容業帶來江南的副將之一張伯憲一字字念完了上司留下的書信,表情非常精彩,寫滿了“走到一半弄丟上司仕途那是藥丸”的悲觀。
他心一直很大,但心再大,也不可能真的認為季容業的消失隻是一個臨時起意的夜間跑路——且不說晚上趕路多有不便,季容業本身就不是一個會不帶服侍人就外出的性格……
另外一位副將喃喃:“……將軍先走一步,走的是什麼路?去西天的那種嗎?”
張伯憲瞪著同僚。
旁邊一人似乎想笑,又強行忍住,最後隻能抽著嘴角提醒同僚:“你不要拿此事取笑!”他重新看了一遍紙條,“不過紙上的字的確是季公子的筆跡。”
一個叫做姚盎仁的副將走了過來,搖頭:“朝廷命官在江南失蹤,問悲門實在無法無天。”
之前那位副將謹慎道:“還不能確定跟問悲門有關。”
姚盎仁:“就算是旁人做的,責任也必然在問悲門身上,不然問悲門又算什麼江南武林魁首。”
她這句話說得倒是不錯。
副將:“我記得將軍身邊有高手保護,怎麼沒聽見打鬥的動靜?”
姚盎仁:“我剛剛找到了項南三,他受了重傷,被發現藏在後院的草垛裡。”
副將不滿:“要是他藏自己之前能想著知會一聲……”
姚盎仁:“那丞相大人想必就能有足夠的理由,為被團滅的我們查清凶手。”
副將:“……”
也對,能輕鬆解決項南三的人,肯定也能輕鬆解決他們。
張伯憲:“情況不明,咱們先問問項南三能否認出來人身份再說其它。”
姚盎仁:“也好。”
*
項南三在草叢裡認認真真躺了大半個晚上,他藏得很認真,差點被起來搜查的士兵踩出二次傷害。
姚盎仁讓人將他抬到了旁邊的空屋子內,過不多時,張伯憲就過來詢問昨夜的情況。
項南三聽了一會前情提要,然後:
“……你們說昨夜之人其實還另有身份?她們可能是問悲門那邊派來的高手?”
項南三其實沒認出對方是誰,卻認出了來人的武功是許家的靈蛇鞭法。
如果真的是問悲門來人的話,那滿足條件的人就隻有許白水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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