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羅其周為朝輕岫的文學素養擔心之時,許白水已經上門拜訪。
許白水:“要是羅村長方便的話,請隨我過去,花鳥使有些事情想問。”
羅其周略定了下神,她看著許白水,從對方麵上瞧不出什麼心虛之色。
……也好,就算真是朝輕岫那邊人下的手,起碼這些人心理素質還行,不至於立刻露餡。
羅其周:“好,我隨姑娘過去。”
*
千莊人少,情況簡單,雲維舟從羅其周口中得知了周邊情況,屍體發現點附近雖然有農戶,然而最近的一家走到這裡也要至少兩刻多功夫,怎麼看都不如問悲門更近,而且站在那些農戶的立場上,雲維舟也看不出什麼能深更半夜間將季容業約出來乾掉的可能性與必要性。
隨著調查的深入,朝輕岫那邊的嫌疑開始直線上升。
當然對於雲維舟而言,這並不算是好消息。
就算雲維舟不怕得罪江南武林,憑朝輕岫心思之縝密,她就不認為自己能問出特彆有用的情報來。
然而除了問悲門這邊外,其他人的嫌疑又實在很少。
可能是平日裡注意積攢人品,雲維舟的運氣並未一糟到底,在收回壞消息的同時,也獲得了一個好消息——六扇門派來給雲維舟跑腿的捕快已經抵達千莊。
而負責帶領那些捕快的,則是一位她很熟悉的花鳥使。
雲維舟看見來人的刹那,不自覺麵露欣慰之色,神色間滿是即將有人分攤工作的喜悅,她大聲道:“燕師兄!你總算回來了!”
燕雪客拱了拱手:“其實我前兩日就已到了江南,想與雲大人交割工作時,卻聽說你不在衙門。”
他本來應該多休息幾天,等徹底安頓下來再上工,至於千莊的案子,當中雖然涉及一位將軍,卻也並不值得多次經曆江湖朝堂風波的燕捕頭注意,奈何他聽說朝輕岫也在附近,便立刻趕了過來——對於那位曾經的朝幫主,現在的朝門主,燕雪客始終懷抱著十分複雜的情緒,總覺得涉及對方的事情,再怎麼慎重對待也不算過分。
兩人碰麵後,迅速交流了一番調查得到的線索。
燕雪客:“朝幫主如今人在什麼地方?”
雲維舟沒糾正師兄在永寧府地界上可以喊朝門主,直接回答:“她好像……正在附近釣魚。”
“……”
燕雪客想起上次見麵時,朝輕岫也在用河魚測試毒藥的藥性,頓時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對方在的製藥技能一定又有精進。
“我帶了繪製人像的畫師來,之前你說兵營那邊夜間有士卒看見陌生人出現在營盤中,同一晚上季將軍也一道失蹤,時間太巧,我準備先去確認一下那位陌生人的相貌。”
雲維舟點頭:“我的話,就先去跟那位張副將談談。”
她想著昨晚住在問悲門農莊的張伯憲,心中的懷疑之意越來越濃。
住在屍體附近的人,殺人時需
要用到農具的那些普通居民住的比較遠,住的近的幾位徒手就能解決季容業。
除了張伯憲。
他身手很尋常,事發當日,又恰好被留宿於問悲門這邊。
雲維舟此刻還記得,張伯憲房間中晾著的那些衣服。
她要去問悲門的農莊看看。
雲維舟熟門熟路地走進農莊,忽覺視線一花——農莊中,一道人影疏忽閃過,速度快得就像人腦海中的一個閃念。
那人貌似是簡雲明。
自從朝輕岫繼承門主之位以來,簡雲明性子越發冷峻孤僻起來,雲維舟也沒介意對方的不大照顧,找了個人,讓對方請張伯憲過來見自己。
*
張伯憲用被子緊緊裹住身體,想讓自己更暖和一點,一整晚過去,火盆裡的炭已經燃儘,他開始覺得房間的溫度濕冷刺骨。
原本他應該隨雲維舟一塊返回軍營,卻被突然出現的案件耽誤了,張伯憲一個人又不敢上路,所以就留到了現在。
“咚咚咚。”
外麵有人敲門。
“雲捕頭請張副將過去說話。”
張伯憲抖了一下,立刻回應:“我馬上去。”
他的嗓子有點啞,可能是凍的。
張伯憲從被子裡爬出來,感覺身體越來越冷。
問悲門農莊客房的居住環境,顯然比不上張伯憲在大營那邊的住所。
之前晾著的衣服沒有全乾,不過客房的櫃子裡有乾淨的布衣,時間緊迫,他湊合換上,就過去跟雲維舟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