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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分頭行動朝輕岫跟陸月樓重新見麵,雙方彼此頷首致意後,眾人坐到延年堂一樓準備用晚飯。
看門的老夫妻年紀太大,廚藝更是平平,隻會簡單的燒煮燉,晚上準備的菜肴就相對簡單。
其他人裡麵,陸月樓倒是擅長燒烤,許白水也略知此道,奈何親手做飯不符合兩人現在的人設,隻好將晚飯的內容交給天意。
此刻正是揭曉答案的時間。
朝輕岫看著桌上的菜,目光有些飄忽。
葷菜是菘菜燉肉,燉得時間太長,肉跟菜都爛在了一塊,可能是用的調料不對,菜便顯得有些苦澀。
許白水隻吃了一口,就決定自己晚上不餓。
至於一起用飯的其他人,荀慎靜吃得同樣含蓄,而朝輕岫與陸月樓麵上一直相處得挺友善,尤其是今天,朝輕岫還客客氣氣地請陸月樓多吃點,甚至想為對方盛飯。
要不是陸月樓也學過武功而且武功還不差,險些真就被對方得逞。
王家兩兄弟看著這群衣
履鮮明的客人,很羨慕他們表現出的風度,包括那位冷臉的簡雲明在內,所有人用餐時的舉止都堪稱輕和優雅,似乎完全沒被菜肴中的肉食所誘惑。
片刻後,陸月樓放下筷子,他一直留心朝輕岫的舉動,卻對方態度溫和,時不時還跟許白水交談幾句,說一說本地風土人情跟明天去什麼地方遊玩,跟平常似乎沒什麼不同。
朝輕岫今日出門後,究竟是找到了兵書的線索,還是沒有?
陸月樓想問,卻不方便在吃飯時問,等時辰更晚一些,才讓荀慎靜過去與對方溝通。
星光從雲層後照落下來,照在這座陳舊的宅邸當中,照在客院中不斷發出吱呀聲響的窗戶上。
環境的潮濕加速了木質建築材料腐朽的速度,不打開時還好,一旦打開,窗戶就在朔風的吹拂下顯得搖搖欲墜。
此時此刻,朝輕岫就站在窗戶前,聽荀慎靜闡明自己的來意。
朝輕岫:“如今才剛過來兩天,連地方都沒看全,陸公子何必著急?”
荀慎靜垂下頭:“朝姑娘是問悲門主,身份貴重,早一日解決此事,也能早一日回門中坐鎮。”
朝輕岫問:“不知陸公子那邊可有什麼發現沒有?”
荀慎靜默默搖頭。
今天白天時,她還潛入祠堂那邊看過,能稱得上意外發現的隻有四窩見了人也不咋害怕的年幼老鼠,除此之外,荀慎靜還留心到祠堂中的某些磚塊比較鬆,可能在不久曾被人翻過。
——韋念安記掛此事已經多年,孫侞近那邊也是念念不忘,期間簡直都是在挖地三尺的勁頭來尋找,卻始終沒有收獲,不滿之下,拆牆搜索後的某些複原工作做得就不夠到位。
朝輕岫:“外頭的情況在下已經瞧過一遍,明日我也想留在老宅中看看,等弄清楚老宅的大致結構後,再確定調查方向。”
荀慎靜:“是。”又問,“門主可需公子襄助?”
朝輕岫目光微動:“陸公子隨意就好,無須強求。”
這樣暗中搜索的日子一直過了七天。
天上已經不怎麼下雪,但墩山許多地方的雪仍然是厚厚一層,未曾化儘。
荀慎靜試著扶宿霜行下床行走,可每次剛一挪動,宿霜行就白著臉不斷搖頭,一副很是疼痛的模樣。
——多年的臥底經驗鍛煉了宿霜行的演技,反正以荀慎靜的眼力,很難在不看傷口的情況下判斷同僚是在偽裝。
既然同伴無法起身,荀慎靜隻好又補交了一次房費,客客氣氣地向主家告罪,表示自己等人又得多留些日子。
而王家兄弟也慢慢習慣了家裡多出來的客人。
生人無故在家中久住,確實容易讓人覺得彆扭,不過他們兄弟兩關係也挺疏遠,加上那幾位女郎公子都是性格安靜的人,除了簡雲明跟許白水常常在外頭打獵釣魚以外,其餘人平時要麼在房中讀書,要麼在園中賞景,都一副很沒有存在感的模樣。
王近達不明白自家宅邸的景色有什麼值得欣賞的,王近皎也不明白。
兩人都在心裡掰著指頭,細數還剩幾天才能回家。
第八天。
今日的朝食是菘菜鵪鶉粥。
自從許白水友情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細鹽提供出去以後,食物的味道就得到了味蕾可見的提升。今日的早飯中,菘菜是老夫妻提前囤下的,至於那些鵪鶉,則是簡雲明的打獵成果。
除了鵪鶉外,簡雲明還獵到了兔子——墩山太小,林子也不夠密,限製了本地飛禽走獸的體型跟數量。
清晨時分,朝輕岫跟陸月樓差不多是同時抵達的延年堂一層,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朝食後,王近皎才出現。
兩人同時抬起眼,視線在王近皎身上一凝。
王近皎不是宅邸裡最勤快的人,大部分情況下,等他起床時,王近達的早飯都已經差不多吃完。
給宿霜行送完早飯回來的荀慎靜問:“今日怎麼不見令兄?”
王近皎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他沒來嗎?反正廚下會留飯,他什麼時候起來都有的吃,各位不必擔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