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人用娃娃哭枝條抽遍了全身,才被親人抬了回去,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沒能成功爬起來。
經過這件事程寶舟在以王五為中心的集團裡徹底坐穩了位置,說一不二無人敢惹,不過她很清楚自己和葉渡隻是迫於生存所以才在王五這兒待一段時間,這個地方不過是個跳板,二人遲早要離開蒼州,去更廣闊的天地發展。
有限的時間內,程寶舟對目前的管理進行了一些改動,過去王五集團的主要運營模式為:以個體強度為核心,圍繞核心聚集若乾青壯年實行武力統治,少數的1%管理著旗下99%的難民,但具有根本區彆的是,這些難民並不被看作王五集團的下位,而是隨時可替換的流散人員。
是連公司臨時工都算不上的存在。
王五並不約束這些難民平日去留,也一直接受新的難民湧入,但隻要待在他統治的區域內,就得遵守他製定的規矩,例如出發時必須跟隨隊伍等等,而難民們為了他時不時供給的一點兒黑芋頭,同時聚集在一起後便可以仗著人多力量大衝進一個個村鎮,隻要成功進去王五便不會阻攔他們,任他們尋找吃食。
雖然群聚在一起有各種各樣的風險,卻比在外落單要好上不少,真以為誰都有本事在野外獨自存活麼?
由此,即便王五所率領的是一群烏合之眾,但烏合之眾也有烏合之眾的好處,首先付出很少,工資什麼的完全不用管,其次隻要做好大方向上的決策,難民們便會自生自滅。
至於將難民升級為私軍……王五考慮過,但這難度實在太大了,一群種地的老農民就算服兵役都還要先訓練幾個月呢,而且就算他真的能找到武器防具給他們,還將眾人喂的飽飽,於是另一個嚴峻的問題就出現了,王五畢竟隻有一個人,平時還要兼顧自己修煉,做不到24小時看管,萬一有人趁他不注意造反怎麼辦?
何況人是有惰性的,如果喂太飽,沒有饑餓作為動力讓人忽視恐懼,難民們便不敢抱著舍棄性命的覺悟在堆疊的屍體中衝進村鎮了。
至於配兵刃給手下的漢子,這群青壯年也就打打難民時有力氣,而且基本都沾親帶故的,誰敢讓他們去衝鋒打仗?
綜合比較,維持現在的管理模式性價比最高,反正隻要王五不倒,以他為中心的小集團就能不斷做大做強。
所以程寶舟也沒有鬨著進行什麼大刀闊斧的改造,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改不了。在這個世界的玄幻背景下,個人力量強於一切,有功夫去整什麼私軍準備自立為王,不如將精力用在提升自己上,這樣一來造反不成還能跑路。最終她隻能管理內部調動,對負責各區域難民管理的小頭目進行培訓,增強他們的規則意識,將重心放在工作的效率上,而非自己的私心與惡癖。
同時程寶舟很看不慣這種沾親帶故養一大堆閒人的作風,比如她有了存糧就不去領粥的根本原因不是覺得這樣掉價,而是那個粥真的很難喝,衛生更是糟糕透頂,沒得選就算了,有得選就不情願繼續喝了。
當然,此時的程寶舟並不知道味道還不錯的特供套餐是同一人做的,顯然這個世界的人民也深知一個道理,工作時能摸魚就摸魚,做食堂的隻要吃不死人就是勝利。
所以她招人了,擴招了不少人,這批新來的人裡除了同樣年輕力壯的漢子,其餘以技術工種為主,男女老少皆有,王五對此睜隻眼閉隻眼,說到底,他這個人看重的兄弟情誼隻針對自家親兄弟,旁的親戚有照顧,但不多。
礙於程寶舟的威信,沒人敢反對,眼睜睜看著她把王五集團原本的百人不到擴充為三百餘人的規模,隨後她開始給手底下的人發裝備,隨身攜帶的武器得有,不能老拿著幾根娃娃哭枝條充數,少說發幾根長矛吧,身上也得穿上鐵樹藤甲,接著再搞個像模像樣的頭盔。
同時衣著也儘量統一顏色,佩戴程寶舟讓織娘縫補的袖章,而最關鍵的食堂、糧倉等地更是規範管理,靠譜的廚子換了不靠譜的幾個關係戶,用有限的資源變著花樣做吃食,同時也不敢隨便克扣私藏糧食,畢竟新來的廚子很清楚,王五的親戚犯了錯頂多就被說一頓,而自己犯了錯可就得掉腦袋了。
在不知多少個被免職的親戚找王五訴苦後,他便找來程寶舟問詢一番。
“妹子,你這是想弄成私軍麼?”
“現在想整弄私軍還是太勉強了,我這段時日的動作其實是為了幫大哥您省心呀。”
“省心?”王五奇道,說實話最近成天有親戚過來訴苦,讓他煩不勝煩,但到底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不好直接打死。
心沒見省,修煉時間反而耽擱了不少。
“大哥仔細想想,雖說現在煉體境的修士有你我二人,但從根本上來看我們籌備資源的效率並沒有增加,每一次驅趕難民耗費時間從數天到一月不等,還不能保證收獲有利於修行的東西,且中途也要用幾天的時間來修整,隻不過現下我們可選擇的目的地稍微多了一些,卻也不敢硬闖縣城。”
王五並非蠢貨,立刻明白了程寶舟的意思,驚訝道:“這麼說來,你難道是想分出人手讓他們各自領著難民走幾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