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一點後,她故意在翻看卷軸時倒下,接著就一動不動癱在地上裝死,過了幾分鐘耳邊果然傳來腳步聲,丹毒童子皺眉看著程寶舟,看了好一會兒他冷冷道:“你躺在地上裝死做什麼?”
程寶舟一言不發,仿佛要將擺爛的精神發揮透徹。
丹毒童子拂袖離去。
而她的身上又多了幾種毒。
過了幾個時辰,眼看程寶舟就要被活活毒死,卻偏偏不碰就放在她不遠處的解藥,丹毒童子終於熬不住了,他再次出現,忍無可忍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男童語氣陰沉:“我的耐心是有極限的。”
程寶舟忍著毒素的折磨爬起,對他說:“我要見我的同伴。”
誰知聽了她的回答,丹毒童子麵露譏色:“同伴?他已經死了。”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程寶舟先是呼吸一窒,難以相信,葉渡可是本書主角啊,堂堂龍傲天怎麼會如此憋屈死在一個前期反派手裡,很快她意識到丹毒童子說得必然是假話,要是葉渡撐不下去死掉了,那位金光閃閃的“係統”肯定會出現。
當初程寶舟快病死時,那個家夥連個影子都看不見,想來如果她真的撐不住死了,所謂的“係統”也隻會再委派一個人來頂替小青梅身份,直到葉渡和她兩個都要餓死,“係統”感應到原著主角快不行了,才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換句話說,她這個廉價打工仔的死活無所謂,死了就再換一個,而葉渡卻是人家的寶貝疙瘩,如果真的死掉“係統”早就來鬨了。
於是程寶舟雖麵上驚怒,但內心卻十分平靜,甚至抱著一種小崽子你繼續編老娘聽著的心態看戲:“你說什麼胡話,我不相信,阿渡才不會就這樣死掉!”
丹毒童子哼了一聲:“說起來你們這對少年夫妻倒也是感情深厚,自從看不見你那小子就跟瘋了一樣,每天都鬨著要當我的藥人,我自然是成人之美了,隻要一想到他忍耐痛苦被毒蟲啃咬時,你在隔壁拚儘全力尋求生機,我便覺得十分有趣——”
“打斷一下,麻煩糾正你的措辭,我們不是少年夫妻,我與他是非常純潔的關係。”程寶舟聽見這詞時雞皮疙瘩都起了,她與葉渡的關係過分深厚,乃至於對他已經生不出任何旖思,就像從小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好哥們兒走在路上突然被小姑娘指著說好好磕是同性情侶時的那種膈應。
拜托,我們連對方便秘拉不出屎的樣子都看過誒!
丹毒童子瞪她一眼:“不是夫妻也是情人,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他都願意為你去死了,你還說你們很純潔?!”
程寶舟十分無奈:“你這話十分狹隘,那萬一我們是母子情深呢?彆看我娃娃臉,其實我年紀已經不小了,他其實是我撿來的孩子,我含辛茹苦撫養他長大,實在受不得這種汙蔑——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我能看人的骨齡,你隻有十四歲。”
“哎呀,你這個人懂不懂文學,這是文學創作上的誇張手法,形容我們的感情深厚就如同母子一般,你看你長得這麼小隻,假如你非要當我乾爹我也是不介意的,甚至可以忍受你叫我一聲女兒,這樣阿渡就是你孫子了,一下子就三代同堂了高不高興?”
其實程寶舟說得是真心話,她曾無數次後悔自己當初年少輕狂不懂事,沒能贏得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假如時光能夠回轉,她恨不能直接跪倒在丹毒童子麵前大喊義父在上受布、啊不,受舟一拜!
但程寶舟的真心話到了丹毒童子耳裡,差點沒讓他氣死,他撫住自己的胸口深吸幾口氣,總是沒有血色的青白小臉竟然硬生生氣出了紅暈,不過丹毒童子畢竟是個老江湖,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將已經無限跑歪的話題強行扯回來:
“總之,那小子早就死翹翹了,連屍體都化作了毒水,要不要猜猜你這段時間吃的藥裡有沒有他身體的一部分呢?”男童扯出惡毒的笑容:“想見他也可以,我成全你,去死就行了,說不得還能一起投胎轉世,不過這樣你們就當不成母子了,嗬嗬。”
他顯然是真的被程寶舟的三代同堂惡心到了。
程寶舟短暫糾結了幾秒,她不知道丹毒童子為何一直阻止兩人見麵,興許是想讓她安分當個藥人,不要搞小動作,但就算現在能苟活下來,這種苦日子誰愛過誰過吧!
不破不立,程寶舟心一橫,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成全我們二人在黃泉相見,我們曾立過誓言,彼此相依,同攜共進,絕不背叛,若對方身死魂滅,餘下那人絕不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