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程寶舟這廂,作何隱藏修為采取這般行徑?
因為說白了程寶舟不耐煩擱這兒混圈。
作為一個穿書劇情黨,在她看來玉京城隻是一個過渡地,順利的話她很快就能通過青雲盛會離開這裡,等到以後再回來就是不一樣的身份了。
而假如不順利,就更沒必要和一群死人有過多的牽扯,成為讚血羽的小老婆隻是權宜之計,她可沒興趣在這裡一直生活下去。
她這個年紀化氣境的修為可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兒,放在那些從小就被無數資源供養的世家子裡也是能拿出來各種吹噓的彆人家孩子,而眾所周知程寶舟來自蒼州鄉野之地——固然讚血羽可以給她安排一個高貴出身,諸如流落在外的嫡係小姐等身份,可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些人的肯定和追捧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反而會拖累她的修行,讓她不得不花費大把時間浪費在社交上,倒不如讓他們認為自己就是個恃寵而驕的凡人,沒有拉攏價值卻又不能得罪,乾脆直接避開,不與她接觸。
能用一場宴會的交鋒就解決後續的瑣事,程寶舟認為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而她也確實過了一段清靜時日,每天就在秘庫、丹室等地點往返,也會抽空去私人訓練場嘗試、練習自己鑽研出的成果。
她的實力得以飛速進展,直到又一場宴會的召開。
這場宴會的規格屬於讚血羽可去可不去的類型,但因為主持宴會之人的祖母昔年是位名震沙場的大將軍,她率領的軍陣有一招壓軸絕技名為引魂入陣,如今讚血羽既然開始煉魂精魄,便對相關的東西有了興趣,準備借此機會與人交易。
不過這場宴會帶了點聯誼性質,所以讚血羽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特地把原本宅家的程寶舟帶上,兩人入場時便吸引了大部分目光,這還是他倆第一次在公開宴會攜手同行。
兩人時而挽手,時而十指相扣,並非是刻意顯露親密,而是自然而然的相處,即便讚血羽在與人打招呼時麵帶微笑,但那種純粹客氣的敷衍和麵對程寶舟時的情緒流露是截然不同的。
隻有麵對程寶舟時,他的身上才冒出點屬於活人的氣息,從傳聞中的赤鳳將軍中脫離,單純作為一個普通男人浮現出少許溫情。
這讓暗中觀察的女子心情十分複雜,因此沒有注意到她身旁的少年此時的表情極為微妙。
程寶舟很快就尋了個僻靜之處歇息,並不參與讚血羽與宴會主持者的交易,她原本蹲在池邊無神盯著池中的彩色錦鯉,瞧著像是發呆,實際上卻是在腦海中構思丹方的改動。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來人並未刻意隱藏,但興許是對方走路時已然習慣於放輕步伐,動靜很小,程寶舟原本想要裝作沒發現,卻發現此人遲遲未曾離去,頓時心中浮現了陰暗的猜想,身後這家夥不會是想悄悄把她推進水裡吧?
這都什麼低級宅鬥手段?話說回來總感覺今天那些吃飽了撐著的二世祖眼神
有點怪怪的,瞧著便惹人心煩,恐怕是真準備用什麼小手段來惡心自己,看來是吃的教訓還不夠啊。
於是少年猝不及防間,便發現一直背對自己的少女猛然回首,下一秒擒拿住他的要害,一股大力傳來將他往池子裡丟——
沒丟成。
因為程寶舟發現這小夥子長得有點眼熟。
她大概頓了兩三秒,接著驚喜道:“阿渡,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啦?”
與此同時她悄悄收起擒拿葉渡的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見麵前少年人深吸一口氣,不知不覺間眼圈已是微紅,他聲音微顫道:“程寶舟,你剛剛是不是沒有認出我?”
程寶舟覺得很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本來就是一天一個樣,算下來她與葉渡已經很久沒見,約莫是營養充足又豐富了閱曆,這小子不僅個子拔高而且模樣也長開了不少,甚至還人模狗樣穿上了一身錦衣華服。
以前曾經說過,葉渡帥得很包容,然而如今仔細打扮一番後又添多了幾分溫柔貴氣,程寶舟又瞅了幾眼,發現他麵上竟然還撲了粉描了眉,唇色紅潤應當是抹了口脂,甚至連眼角都點了幾滴金粉。
她湊近嗅了嗅,身上也是香香的。
程寶舟這稀罕表情成功把葉渡心裡的委屈給憋回去了,他無語將她的臉推開,歎氣道:“算了,看見你沒有被讚血羽為難,還做了他的小夫人,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我當了彆人的小老婆,你放心個蛇蛇。”她一邊說著還好奇拉起他腰間的玉佩打量,驚訝發現竟然還是個小法寶。
大概是以己度人,考慮到這場宴會的性質,程寶舟看葉渡的表情不對勁了。
那種透著微妙笑容,甚至有點難兄難弟意思的表情,讓葉渡的心情更壞了,頓時感覺自己一路以來的擔憂就跟喂了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