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青宣布了程寶舟的勝利。
“那麼就如我先前所說,從此以後英曇公府的密令將永久歸屬於你。”
他隻是冷淡留下這樣一句,好像對程寶舟的勝利不是很滿意,又或者說感到少許乏累,說完便帶著原本想過來查看情況的讚血羽離開了。
而程寶舟趕忙上前給可憐的小高解毒,她自個兒是沒靈力了,不過提前備了藥,扶著他兩劑藥灌下去高狄才喘著氣清醒過來,但仍舊是一臉虛弱靠在她懷裡,一副再起不能的樣子。
他幽怨道:“寶舟姑娘,你的心可真狠,辣手摧花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就你這下藥功夫,往後要是準備頂個采草大盜的名號闖蕩江湖,多半也是沒問題的。”
被他這樣一說,程寶舟還真的思考了一下方案的可行性,驚訝發現好像還真可以,輔修九鼎訣加主修隱劍術,拚一拚她連赤心境的男修都可以搞到手。
不過很快回想起自己被讚青那賊貨種下了該死的守宮印,一天不除就一天沒辦法真正乾壞事,頓時隻能一本正經道:“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寶舟我煉藥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東西!”
“……你剛剛猶豫了吧。”走過來的葉渡極是無語。
“哪有,彆胡說八道,我才不是那種人嘞,話說高狄你好了嗎?小夥子年紀輕輕身體怎麼這麼虛,還站不起來嗎?”
伴隨著程寶舟的疑問,以及葉渡微妙的眼神,高狄在思考自己是繼續裝還是努力一把站起來,假如讚血羽在的話此時已經一腳把他踹起來,可這不是將軍不在嗎?
“哎呀,真拿你沒辦法。”
也就是遲疑的這幾秒,高狄整個人都被程寶舟打橫抱了起來,雖然兩人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不過公主抱還是沒問題的,他捂住了自己的臉,頑強留在了程寶舟懷裡。
這時耳邊傳來的輕微的哢嚓聲,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發現琦君郡主手持一台成人腦袋大小的奇怪機關,她心滿意足呼了一口氣:“雖然沒有拍到寶舟的光輝時刻,不過這個的效果也不錯。”
啊,想起來了,那是琦君郡主的特製留影機。
不提此刻高狄心中羞窘,顯然對於這兩人來說這場比鬥的輸贏並未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可以說更進一步,然而到了另一邊,讚血羽原本因為寶舟獲勝的喜悅在義父的沉默中逐漸消散了。
他心中有些忐忑,雖然高狄和他交情比較長久,但和老婆一比兄弟就是個路人,更彆說他們還是塑料兄弟,然而這隻是他的角度,讚青卻不一定會這麼認為。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場他與程寶舟的賭約,是他輸了。
這時讚青開口了。
“你可知在上界無數修士都在追逐傳說中三大天神始祖遺留下的傳承?”
“曾聽聞過,乃是太日神女、月寒蠻、星宮巡天三位大神的道統,除此之外還有六帝傳承,即便是燕岐皇室常常自詡赤帝淵鐘後裔,但其所習功法也不過是赤帝傳承的零
星半點。”
“六帝雖是人傑,但比之三神卻如同天地雲泥,不過是昔日為了與太日、巡天兩位大神抗爭時被推舉出的領袖,人們恐懼神,卻也妄圖接近神,獲取神的力量。”
讚青所描述的這一切對於讚血羽來說是無比陌生的,那樣恢宏浩大的世界於他而言太過遙遠,至今為止他對於這幾位神明的感觀都較為陌生,他倒是清楚在蒼州等偏遠地區仍有民眾信奉月寒蠻,然而燕岐王朝的主流信仰還是赤帝。
自然,也有讚血羽這般對於信仰完全無感的家夥。
由於不明白讚青講解這些的用意,他保持了沉默耐心傾聽,隨即便聽其平靜道:“說來你修煉的功法涉及血道,據說與赤帝也有些許牽扯,但做不得真,隻因赤帝之炎能夠焚燒一切,同時也能令其在血肉中重生,曾有彈指火星燎其蒼原,瞬息便有十萬化身自烈焰中涅槃的記載,至此以後為了彰顯自身道統不凡,幾乎所有涉及炎道、血道的宗門及散修傳承,都要掰扯祖師爺與赤帝有怎樣的牽扯,聽得多了,便覺得有幾分可笑。”
“這世間若是一味去追逐前人的腳步,以所謂的大道統傳承而自命不凡,即便世人將其稱之為天才,在我看來卻也隻算作二流,阿羽,你可知一流的人物是何等模樣麼?”
直到此時讚血羽才隱約明白了義父的意思,他緩了數秒才道:“若是如義父所說,想來一流的人物,應是不盲目附庸前人道統,而是根據自己的所行之道、所走之路,自有一番修行體係。”
“不錯,正是如此,修士想要突破每一個境界都千難萬難,愈是高境界便愈發困難,然而那些終有成就的大能無一不是擁有自身道統的奇人,也往往隻有高境界且悟性上等的修士才有能力去更改前人道統,自創體係,這種變化不一定強於前人,卻絕對是最適合他們的選擇。”
讚血羽回想起比鬥時程寶舟最後用出的隱劍術……尋常修士大抵隻會震驚她劍意的雛形,然而如讚青這般真正有眼界的高手卻察覺到了她真正的恐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