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洗星洞後,程寶舟與葉渡並未換下身上粉色的弟子衣袍,拿出了她提前備好的周域地圖便朝著最近設有傳送通道的城市一路前進。
因為時間還很寬裕,而且如今程寶舟手上闊綽,並不缺坐傳送陣的靈石,因此她沒有堅持讓葉渡與她共乘小蓮花,根據他的自主意願,讓他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器,一把傳統、但禦使時會有星塵拖尾的靈劍,是洗星洞發給內門弟子的福利之一。
她也有這麼一把,但隻有剛到手時出於某種想要禦劍飛行的心願玩了幾天,隨後便擱置在角落,相比起坐上去後自動設置定位就可飛行無需多費心的黑白蓮花,禦使飛劍自然要多費些精力,上次前往虛山秘境有宗門前輩領著,並不需要弟子們自己飛行,趁此機會葉渡也熟悉了一番飛行法器的使用。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那些來自下界的修士,凡人匍匐於大地,敬畏著蒼穹,見慣的建築也少有十層往上的,因此不少人直到第一次飛行才痛苦發現他們竟然有恐高症。
不過,有恐高症才正常吧?好多法器要多小就有多小,懸浮在至少上百米的高空,踩著這麼一點東西,既要維持靈力的輸出還要操縱行進方向,尤其大多款式的飛劍比滑板還窄,程寶舟不知道在宗門時有沒有前輩守著葉渡練習飛行,因為她當初拿到小蓮花就到處亂飛,師父也隻是立在一旁安靜看著她,並未察覺出其中的艱辛。
但隱約記得,葉渡在倉衍洞天時會踩著靈劍飛行,閃躲那些好奇湊過來的雲獸,在雲獸們以為這個人類是在和自己嬉戲故意纏過來時,他的飛行本領很快就從最先的生疏到一點點熟練,逐漸掌握了這一技能。
這才是正常修士的進展,程寶舟這種第一次飛飛就嘻嘻哈哈亂竄,然後第二天一臉自然坐著小蓮花出門的才是奇葩。
因為兩人身上的弟子製服,在城鎮停下休息時並沒有不長眼的修士和凡人故意來難為他們,顯然在這周邊洗星洞的威望極高,甚至等同於某種程度上的官方,因此程寶舟二人住店或購置物品時幾乎都會得到商販的笑臉回應,獲得打折優惠的待遇。
當初從下界被傳送而來時,由於連續在諸多傳送通道中穿梭,一群人的狀態都十分差勁,全靠領頭的白虹三和宇洪拉扯,並未留意周邊環境的變化,而如今程寶舟細細一打量,才明白了為什麼有最好赤心境後再外出行走的說法。
沿途中所遇見的那些“凡人”,大多都是煉體境。
幾乎人人都有修煉的資質,而家家戶戶都都不缺浸泡藥浴的錢,這方子流傳甚廣,甚至路邊都種滿了藥浴所需的藥材。極少數家境貧寒買不起藥材的,也可以自去附近的官方機構領取補貼。
和下界的諸國林立不同,回南域主要是城主自治,這些城主大多擁有修仙世家背景,與周邊的宗門達成共識,相互合作,彼此都為對方提供了不少方便,而每座城都有自己的規矩,不過大體來說還算和諧。
然而這種製度卻導致了上界有著根深蒂固
的弱肉強食觀念,修煉並非民眾生活主流,但假如一個成年人連煉體境都沒有突破,在婚嫁方麵也會受到不少限製,而假如是罕見沒有任何修煉資質的人,則會在成長的過程中遭到堪稱恐怖的霸淩和歧視,被稱之為廢人。
程寶舟在加入洗星洞不久之後就查看了上界普遍流傳的一些藥浴方子,發現經過千萬年的變化,這些藥浴方子早就被一代代的丹道大師不斷改良,浸泡藥浴時雖然還會讓人覺得痛苦,但絕對沒有在下界時那般煎熬。
她當時浸泡的藥浴被如今上界的人稱之為古法秘方,包括一些宗門內的修士也不會采用,雖說有古法秘方突破成功後基礎更紮實的傳聞,但新式藥浴不僅用材上更加低廉親民,痛苦也要遠遠小於古法秘方,因此除去一些有大誌向和堅韌意誌的,尋常人都不會自找麻煩使用古法秘方。
值得一提的是,女子自突破煉體境開始就會斬去赤龍,其修煉之後身體強健,並不弱於男子,雖然生育率有所下降,在沒有避孕的前提下大多數家庭普遍都是一胎到三胎之間,甚至有不少家庭沒有子嗣,於是獨身未婚之人也不少見,煉體境後再進行生育痛苦就會減弱很多,難產的風險大大降低,因此相比生育所受之苦,大家普遍認為不如藥浴難受。
而藥浴幾乎成為了上界人人都要受過一遭的磨難,男女皆是平等,所以一路走來程寶舟看見大街上行走之人男女皆有,那些從事各行各業的也是性彆平等,甚至看到過幾次挺著肚子即將臨盆的女子也一臉尋常外出營生,自然,這個時候她們倒不會去做一些重體力活挑戰自己,因此這類活計依然是男人乾得多。
因為修士遍地走的現象,哪怕上界民眾安居樂業,鮮有被活活餓死的現象發生,再加上突破至煉體境基本上都可以活到七老八十甚至百歲,但總人口的數量一直起伏不大,有些繁榮昌盛的城市會有鼓勵生育的政策,給予作為母親的女修士修煉資源上的補貼,沒錯,隻是針對身為母親的女修士,而非針對家庭。
反正撫養不起的孩子大可送到育幼院,不需要自己親力親為,而生育後服用一些丹士們特地為女性研製的丹藥後身體幾乎無恙,所以一些單身的女修士其實早有生育,但仍然自由灑脫,民眾間風氣開放,大家結伴同行看對眼就會來上一場情緣,再加上雖說各城建築風格有所不同,但高亦有上百層,其發達程度比之程寶舟穿越前也不遜色什麼了。
甚至在某些風氣上可以說是超出。
這日兩人行走於街道上,選了一處早茶鋪子點了幾樣靈食,便聽見說書人正在講述修士杜十娘的傳奇經曆。
這位杜娘子可沒有什麼怒沉百寶箱的典故,傳說此女原本出身貧家,因家中長輩的緣故欠下巨債,生活寒苦,一度連成為煉體境修士都困難,然而她卻誌向高遠,一心想要在修煉上有所成就,常常因此被周圍人笑話。
但這個女人有所不同的地方在於她很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