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宗和玄女真宗不同,沒有那不收男弟子的講究,更彆說他是風儀苦心謀劃後借種生下的孩子,肩負著他娘的期望,還指望著日後他能夠振興宗門,怎麼會願意像太晴那樣,二話不說就把兒子許給程寶舟,連個道侶身份都不求?
兒子遭受這樣的折辱,風儀氣是氣了,心疼也心疼,不過到了她這個境界,對於很多東西並不像年輕人這樣在意。
在外有遊曆若是碰見凶險,連肉身都毀去,區區被拔下兩根、呃,這玩意兒重要程度還不如五臟六腑,哪怕程寶舟不幫他接上,吃些靈藥也能再生。
若非如此,當初那蛇皇又如何能堅持十年?
所以很快她便饞起了程寶舟,可惜當初禦獸宗沒能爭取到這女娃,實在是遺憾,但那句話怎麼說的,不要
讓遺憾變成悔恨。
還是可以再努力努力嘛!
因為兒子被人家打成這樣,而且程寶舟背景也不是能輕易拿捏的,風儀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出什麼叫對方嫁給她兒子,或者兩人結為道侶,那麼四舍五入一下,就讓她去娶自家兒子。
風儀可是打聽過了,洗星洞裡已經坐鎮了一位周旬道尊,什麼娶不娶的,程寶舟就不可能把風靈秀帶回去。談判有一個技巧,先把價開高,隨後才好故作吃虧緩緩放鬆,最終以自己滿意的價碼達成交易。
所以,到時候討價還價一番,拿捏住程寶舟,先讓她負起責任,和風靈秀雙修一番看看,這沾親帶故的,哪怕她沒有加入禦獸宗,往後也算半個自家人,如果能順便搞出個崽崽啥的,簡直血賺啊。
這種事情可不能拖,否則等著女娃奪得魁首之位,到時候各家宗門一窩蜂湧上來,哪裡還有禦獸宗的位置?從長遠來看,她兒子這根斷得好啊。
風靈秀沒想到程寶舟反應竟然這麼快,又或者說,她其實遠比外人想象中更加聰慧。
大家議論她時,往往都說她武力高強,出手不折手段,臉皮頗厚,這一切堆疊在一起,難免會讓人覺得此女當真莽撞無恥——好吧,他承認這是他的偏見。
任誰被卸了命根子都會有偏見。
隻是在大家看來,程寶舟似乎是那種能莽就直接碾過去的家夥,然而這招卻是狠狠針對了風儀,卻見她笑眯眯拉住雲懿道:“那麼就這樣說定了,師姐,你到時候呢就先帶著禦獸宗的弟子回去,把風師弟留下就行,我忙完便帶他回家,我家裡人都很好相處的。”
“不過呢,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一些,風師弟過去恐怕得排到後麵了,但也就是多認幾位哥哥的事兒,想來你家宗主不會介意這點兒小事的。”
她握住雲懿的手搖了又搖,而雲懿神情呆滯,卻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她反複確定:“師妹,你彆是與我開玩笑,你知道‘娶’是什麼意思嗎?”
“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風掌門知道的,我自然也知道,而且——風師弟你願意嗎?”程寶舟微笑著看向旁邊的風靈秀。
風靈秀方才瞅她幾眼,已經痊愈的身體又開始隱隱抽痛,情緒起伏也越來越大,便趕忙收回目光。
他想,自己恐怕走火入魔才會發瘋想和她雙修。
但是,哪怕這主意是她提出來的,可這種坑母親一把的感覺卻是前所未有的美妙,隱隱帶著幾分解氣,反正說是跟她回家,到時候半路分開各走各的道便是。
他沉默著點點頭。
雲懿覺得牙根發酸,不太明白小年輕的想法,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開始懷疑難道蛇妖果真就好這一口?
“既然你們都接受了,那我之後會回稟宗主,告知她情況。”
“好哦,師姐到時候記得把玄通鏡的事兒講一聲,我好安排人過去安裝玄晶錨點,”程寶舟露出得逞的笑容,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問道:“不過師姐也不必急著走,這次的魁首若不是我,說不得就是陽道友了,我們先前也有過一段經曆,按道理來說也有不少情分,不如留下來看個結果如何?”
這個提議沒什麼問題。
哪怕雲懿不知為何,隱隱有些排斥,或許是因為她同陽起元一樣,都是為了力量而舍棄記憶的人。
因此再次看見他時,她難免會想起自己的選擇。
後悔嗎?沒有必要後悔,有了自白帝化身那兒獲得的機緣傍身,她如今在師門已是年輕一代中當之無愧的大師姐,除了黑師兄還能壓她一頭,哪怕外麵的修士見了都得給她幾分麵子。
不過是一些,完全沒有必要、早該消失的無用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