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我吃了不少零食呢,就是有點悶。”唐南珠搖頭,餓倒是不餓,就是坐車坐的有點無聊。
“那把簾子揭開吹吹風,前後都是咱家的人,沒什麼可忌諱的。”反正道上也沒陌生人,唐老三抬抬手就給女兒放綠燈。
自打前兩個月從海上回來,女兒就被妻子管得死死的,又是規矩又是禮儀,把小丫頭給逼得睡覺都睡不好。
老鼠魚還跟他誇說女兒是數術天才,他瞅著女兒一天恨不能掰成三天用,一個月小臉更小了,心疼的要命,但是又不敢反駁婉娘,隻能變著法給女兒找樂子,讓她放鬆放鬆。
“嘿嘿,好。”唐南珠在顧氏無語的白眼中一把撩開簾子,同時鑽到了唐老三的身邊。
“這孩子!”顧氏阻止不及,又好氣又好笑,知道這半年把女兒給拘夠嗆,前麵十年都是傻吃瘋玩,冷不丁一上嚼頭,束縛的感覺比學習還叫人煩躁,好在女兒懂事又聰明,能把學習化為興趣,沒有因為拘束失去活潑的性子。
顧氏把薄披風給女兒披上,她讓女兒學習規矩和禮儀的本意就是自在,自然不會強製刻板的要求女兒時時遵守,隻是擔憂女兒被風沙吹到。
漁家姑娘想要養得白嫩簡直太難了,就算唐南珠天生麗質也扛不住她天天往外跑,尤其上次出海幾天,就算沒有大風,日陽暴烈,海氣暄騰也把一個嫩生生的小姑娘給曬成了焦皮猴。
從搬到縣城開始上課,顧氏就有意給女兒調理肌膚和身體,方才兩個月,已經微有成效,這會兒自然不想前功儘棄,所以把披風給女兒披上的同時順手把兜帽也給她罩上了。
“嘿嘿,謝謝娘。”雖然唐南珠覺得小麥色的自己也挺美的,可到底要適應時下流行,就是阿豪阿壯他們都喜歡白皮,這是她聽紅寶說的,紅寶派紅牛做了內應,跟阿豪的侄子玩到一塊,聽阿豪的侄子說,幾個臭小子都喜歡鎮上豆腐鋪家的女兒,覺得人家跟豆腐似得,白生生的一碰就能出水,還鼓動家裡去說親了。
唐南珠覺得這幾個小子在偷偷開車,但是看到一臉天真不屑的諷刺豆腐早晚會變成豆腐乾的紅寶,她還是把這個詭異的想法給壓下去了,順便把阿豪和阿壯也把女婿名單上劃了下去。
少年慕艾可能並不一定真的作數,可萬一呢?
前世唐南珠鄰居家有個姐姐,相親結的婚,結婚之後,老公不冷不熱的,她本來還以為老公就是那樣的性格,雖然也抱怨過老公不解風情,但過日子也不需要那麼激情,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往下過了。
等後來離婚了,這位小夥伴才知道,原來老公之前喜歡上一個人,隻是當初沒來得及追,人家早早的就結婚了,他等了五年也沒等到,逼不得已才按著家裡的意思相親結婚,卻沒料到剛結婚三年,他心中的女神就離婚了,所以他也選擇離婚。
唐南珠在自家院子裡就聽到鄰居家傳來的嚎嚎大哭,那姐姐歇斯底裡的喊著:“三年婚姻在他眼裡都趕不上一個根本不記得他叫什麼的女人,我為什麼不離婚!”
唐南珠那會兒還不太懂,後來看多了,才知道白月光殺傷力有多強,當然了,男人都是便宜貨,隻要手段高,都可以t教好,她年紀輕輕,備胎(劃掉)大把,沒必要非得耗在幾個小樹苗身上。
想的這般想,渣女本渣(並不)還是老實的把兜帽係好,出門在外,能少惹麻煩就少惹,尤其是她這種貌美的青春美少女,在古代出門可危險了。
這一點唐南珠顯然是想多了,王家子弟出行,排麵哪裡能小,前後護衛開道,後有奴仆押車,洋洋灑灑的隊伍百十來號人,長眼睛的都不會主動上前找事兒的。
不過這也不代表就沒有麻煩了,唐南珠正靠著自家老爹昏昏欲睡,就聽見有人前來。
“我家夫人說,晴天白日的趕路無趣,有請唐三奶奶和唐姑娘去打兩把牌消遣消遣。”來的是個還沒留頭的小丫頭,規矩很好,恭恭敬敬的站在馬車外頭回話,不過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往馬車椽子上飄。
唐南珠默默的在兜帽裡麵翻了個白眼,才出來二天,這卻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這樣,語氣是很恭敬,話也是很客氣,可根本沒給她們拒絕的機會。
王若原的這位夫人據說出身十分高貴,雖然麵上帶著笑,可態度和語氣無一不展示著她的倨傲和輕慢,唐南珠十分不喜歡她,幾次都想過跟王若原告個黑狀,但理智又及時阻止了自己,那麼做感覺有點綠茶。
顧氏倒是很能理解,即便她和娘家一行人早已脫籍,可在這位喊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女眼中,一日為仆終身為仆,何況她還有個在七房當妾的二姐。
“煩請回複夫人,我們片刻即到,這包點心拿去墊墊肚子吧。”顧氏撩開簾子對著小丫頭笑了笑,順手遞了一個小紙包出來。
小丫頭行了禮道了謝,轉身回去複命了。
“婉娘,若是不願意動就直接回了,我看那王公子脾性不錯,不是個為難人的。”唐老三皺著眉頭,心裡亦十分不滿,他雖然沒在高官大戶人家的後宅行走過,可也聽人說過,豪門大戶請人都分幾等,對方真要是有心,怎麼也會派個嬤嬤過來以示尊重。
“沒事兒,閒著也是閒著,玩一會兒也該到地方了,然後咱們出去給南丫補點吃食,免得她後半截路上無聊。”顧氏對著丈夫輕輕一笑,微不可見的晃了晃頭。
作為女人,她從不小瞧枕邊風的厲害,王若原現在看著是不錯,可經年累月的說一個人壞話,早晚都會入心的,就算王若原不作為,作為高門出身的貴女,不喜歡一個人,隻要稍微表現出來一點,就會有人替她把什麼都做了。
顧氏不想因為一點點的不快就壞了事兒,兒子們現在正是緊要的時候,這路程也沒多久了,忍一忍又何妨。
唐南珠不甘不願的跟著娘親下了馬車往王夫人的車上走,卻不知,正有人在前方翹首以盼等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