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正行細嚼慢咽,嘴角淺淺一勾。
彼時,實驗樓樓梯。
沈子璐正看到興頭上,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注意到走上來的人。
還記得第一次看《白夜行》,沈子璐篤定雪穗是不愛亮司的,如今n刷後,她又羨慕起雪穗與亮司的愛情。
他們是相愛的,是靈魂伴侶,是契合而殘缺的一對伴生體。
“……”嗅嗅?沈子璐使勁聞了聞,煙味?
沈子璐一轉身,正看到坐在牆角的關正行,沈子璐合上書,對台階下的人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關正行舉下手上的煙,煙剛燃著,沈子璐明白了,這是剛到。
沈子璐繼續看書,“我沒聽見你上來。”
關正行微微抬起下顎,陽光從她背後籠罩,女生的頭發染成溫暖柔軟的橘紅色,讓他想起秋末的楓葉還有初春的金盞花。
他說:“你上課要是有現在的專注力,沒有哪門拿不下的。”
“……”老高附體嗎?又開始說教了。
沈子璐決定不理他,這次是真不理,肯定不理,一定不理。
五分鐘後,沈子璐突然‘啊——’一聲叫,關正行睜開眼,“喊什麼,怕教導主任不來?”
沈子璐哆哆嗦嗦的看著關正行,哭唧唧的說:“我肩膀有個大蛾,你快幫我拿下去。啊啊啊啊……頭皮都麻了……快點……”
關正行:“……”
“快啊,”沈子璐嚇得頭偏向一旁,“你快點。”
關正行說:“至於嗎?”
“我老鼠和蛇都不怕,就怕跺腳蟲子和蛾,你說至不至於。”
看她肩膀抖如篩子,看來是真怕了,關正行起身朝樓梯上走,沈子璐一臉驚懼,還發出細小的哼哼聲,看著怪好玩的。
人靠近背後,沈子璐催他,“你乾嘛呢,快點。”
他將煙換到左手,看著肩上的蛾,說:“這種蛾學名美國白蛾,又名美國燈蛾,屬於節肢動物門,昆蟲綱,是外來入侵物種,對樹木果樹危害性極大,”
“天啊,你還跟我科普它,你快給它弄走行嗎?我都要嚇哭了。”
關正行哼笑聲,“你還有怕的事?”
“怎麼沒有。”沈子璐像回頭懟幾句,又害怕肩上的蛾。
“那你哭個給我看。”
“關正行!!!”沈子璐又氣又惱,“我真的怕。”
他淡聲說:“彆動。”
“……嗯,我不動,我肯定不動。我都要嚇哭了,我敢動嗎?”
關正行屈起手指,拇指和中指一圈,瞄準白蛾,“害怕還不閉嘴。”
用力一彈——
嗖——白蛾飛出去。
沈子璐趕緊抖了抖肩膀,“啊啊啊啊……惡心我了。”
關正行剛要退到台階下,沈子璐又喊起來,“哎哎哎——它又飛回來了——”
不給關正行反應的時間,沈子璐掀起他校服腦袋就鑽進去了,“你……你乾嘛,你出來。”
沈子璐嚇得使勁往裡縮,恨不得整個人都躲他衣服裡。她大吼:“它飛過來了,你沒看見嘛。”
“你給我出來。”關正行使勁往外拉她,沈子璐揪著他校服腦袋死死紮進他懷裡,像足了將頭埋在沙子裡的鴕鳥。
‘呯呯呯……呯呯呯……’關正行第一次心跳加快,臉頰不知是落霞染得還是其他,又熱又紅。
“你快把它弄死,快啊。”
“!”關正行回過神,抬手掃掉她背上的白蛾,又一腳踩死,“死了,你出來吧。”
“真的?”
“嗯。”
“騙我你高考進新東方。”
“……”好惡毒的女生。
“說啊!”
“好,”關正行無語的吐口氣,“騙你我高考用清華的分數進新東方。”
“當廚師,學挖掘機。”
關正行照做,“當廚子,學挖掘機。”
沈子璐鬆開他衣服,頭鑽出來後頭發亂糟糟的,有兩根劉海倔強不屈的支棱著。關正行強迫症又犯了,抬手不耐煩的給她兩根毛壓了壓。
“……”沈子璐一怔,抬頭看他,“謝謝。”
關正行又擺起臭臉,“麻煩。”
經過白蛾大鬨實驗樓秘密基地後,沈子璐去那的頻率降低了,總感覺還有白蛾會出現。她不出現,關正行倒是落得清靜,沒人再打攪了。
……
第二次月考在即,關正行的奧數聯賽也即將開始。
他剛走到二樓轉角,便聽到一聲百轉千回的感歎,“唉……”
“……”她在?
關正行來到老地方,沈子璐看眼台階下的人說:“來了。”
瞅見沒,這招呼打的,好像鄰裡鄰居一樣。
“嗯。”關正行點燃煙,依舊夾在指間。
沈子璐兩條腿踩在台階下,對關正行說:“關同學,你說雪穗和亮司最快樂的時光是童年還是成年後?”
“?”關正行愣了半秒,他沒看過《白夜行》,回答不了。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關正行說:“他們的我不知道,你的我肯定是童年。”
“為什麼?”顯然他的問題很好的引起她的關注。
“簡單啊,人一簡單就快樂,你頭腦這麼簡單的人肯定快樂,一旦你成年了,世故了,你那丁點歡樂多就沒了。”
沈子璐皺眉,“我聽著不像誇我呢?”
關正行說:“我是誇你呢。”
“哦。”沈子璐繼續低頭看書,又忽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成年後就不歡樂?”
關正行抬眼,“……長點心的人,長大後都會有煩惱。”
“……”說她缺心眼?
沈子璐氣急敗壞的衝下台階,指著關正行凶道:“你才缺心眼!”說完,人跑下樓了。
關正行撣撣煙灰,目光很沉。
——你的沒心沒肺可以分一點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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