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子璐又埋頭吃,關正行看了會兒才繼續吃麵。
吃完午飯兩人往回走,要經過一段長廊,沈子璐回頭看看,見沒人了,抬手挽住關正行的手臂,頭也乖順的靠著他肩膀。
關正行放慢腳步,沈子璐說:“豐潤的事,我谘詢了藍健。”
他沒問結果,在江舟那已經得到答案了。
關正行說:“情況對我們不利。”
沈子璐說:“我給馬經理打了電話,提示關機。”
“我找他了,沒有消息,連負責審核手續的方律師都消失了。”
沈子璐問:“下步怎麼辦?”
關正行望著長廊的儘頭,吐口氣說:“陶錫儒這段時間不在公司,就是在外麵找馬經理他們。”
“報警了嗎?”沈子璐問。
“報了。”
“警.察查不到嗎?”
關正行說:“沒有查到他的出入境記錄,應該還在國內。”
“錢呢?不能凍結他們的賬戶嗎?”
“老陶說賬戶裡的錢已經全部轉走了,錢又被轉移,現在找不到下落了。”
沈子璐站定,“……那豐潤還能繼續開發嗎?”
關正行側過臉,“老職工報警了,我們公司暫時不能動工。”
“……”這意味著他們什麼都沒有了。
“那怎麼辦?眼看著就要發工資交各種費用,可公司的賬戶裡就兩萬了。”
關正行說:“先用我賬戶裡錢,給大家發工資交保險,維持公司日常運轉。”
沈子璐說:“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銀行還要定期償還利息,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光靠你一個人撐不了太久的。”
長廊儘頭有一處天窗,他昂頭透過玻璃向天空看去,“但願能早點找到馬經理,把錢追回來。”
沈子璐說:“這個月先彆用你的存款,用我的吧。”
關正行當即說:“不行。”
沈子璐鬆開他手臂,臉色慍怒,“怎麼就不行?為什麼不行?你能用你的存款救公司,我為什麼不能?兩個人在一起,能同甘,也能共苦,我今天跟你說明白,關正行,我不怕跟你吃苦。”
他望著她急得發紅的臉,抬手摸了摸她臉頰笑了,“看你激動的,公司隻是短暫的遇到點麻煩,你還真盼著我破產?”
“當然沒有。我隻是,”
“好了,我明白的,”關正行打斷她的話,重新握住沈子璐的手,兩人慢慢走,關正行說:“資金遇到點麻煩這不算什麼,隻要我們能在合同期內完工,樓房銷售後,償還債務很輕鬆。”
沈子璐問:“那現在的問題是什麼?”
“老職工不同意賣廠房。”
所以,不是錢的事,“他們為什麼不同意?”
“我問過一個老職工,他說他們家三代人都在豐潤廠工作,對廠區有感情,趕上改革開放老機器不能生產出合乎國際標準的配件,銷售日漸減少,工廠就這麼衰落的,但老職工清楚,隻要更換設備就可以生產出合格的配件,他們有技術,缺的就是資金更換設備,馬經理答應他們去籌集資金更換設備,但他卻把廠房土地給賣了,所以這些老職工不要錢,隻要廠房重建。”
沈子璐也察覺出這事難辦了。
“我們該怎麼辦?”沈子璐發愁了。
呼……關正行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先把馬經理找到,老職工就找個人去跟她們談,希望能答應我們先施工,哪怕這些人該分到的錢,我們以公司的名義給他們打欠條呢。”
沈子璐把這些話都記住了。
接下來,關正行每天奔波在公.安局和公司之間,陶錫儒則四處尋找馬經理和方旭聰,沈子璐心疼關正行太辛苦,在銀行將各種費用轉賬後,看著他戶頭裡單薄的數字,走出銀行給父親打去電話。
“喂,老爸,你忙嗎?”
沈康年剛跟一個客戶談完訂單,笑嗬嗬的說:“不忙,你們要回來?”
沈子璐難為的說:“不是,公司趕上個大項目,都挺忙的,可能最近一段時間都回不去。”
“有事?”沈康年問。
沈子璐舔下嘴唇,才說:“爸,我想跟你借點錢,我給你利息。”
“你跟爸這拿錢還給利息?你還是我姑娘不?”沈康年也清楚,萬不得已沈子璐不會開這個口,“你需要多少?”
沈子璐說:“挺多的,才說要給你利息的。”
她準備按照職工名單一個個的找,付給對方相應的補償款後,拿到一份真實有效的專賣手續,這樣豐潤項目就可以繼續開發了。
“需要多少?”
沈子璐說:“……七八百萬吧。”
“多少錢?”沈康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子璐難以啟齒,“準確來說,要比這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