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先跳出來的,不出意外的就是宗政明珠,隻是他這審訊手段就太粗暴了,一心隻想知道泊藍人頭在哪,聽見芷榆喊了兩聲冤,便就要動刑。
對於刑罰手段,李皓並不排斥,畢竟對於一些窮凶極惡的罪犯,好聲好氣的勸說遠沒有一頓鞭子更有用。
可問題是你不能濫用,什麼都沒弄清楚,直接就是要動刑,那就是真的濫用私刑了。
當下李皓便說道:“宗政大人,你到底是想要知道什麼,如今這都還怎麼開始問,便要直接動刑。
監察司若都是這麼審案的,那我真不敢想這監察司大牢,能有多少被冤入獄之人。”
宗政明珠也知道自己表現得有些心急了,當即也不提動刑得事,隻是說道:“哦,那要不讓我來見識下,你們百川院是怎麼審案的。”
李皓也不慣著他,直接回道:“好啊,那我就讓你來見識一下。”
說完之後,李皓便把李蓮花給拉了出來,有這麼個壯勞力在,李皓才懶得自己費口舌。
李蓮花也想要知道這味道的來源,因此也沒推辭,直接就站了出來詢問。
芷榆如今已然被抓,也想要來洗清自身得嫌疑,便也是配合得講述了出來。
原來她並非是金滿堂得義女,而是被專門培養得藥人,那個金滿堂每隔幾日便要用迷香來讓她致幻方便取血。
然後再將血與藥材,一起泡到泊藍人頭中飲用,以此來維持身體康健。
在芷榆展示了手臂上傷痕累累的取血痕跡之後,眾人對此便已然有了幾分相信。
尤其是‘關河夢’,她直接就開始義憤填膺的痛罵金滿堂,並說他是死有餘辜。
隻不過光是這點,顯然無法證明金滿堂的死,不是芷榆的手筆。
甚至更因為這份恨意,讓宗政明珠更認定了她,因為作案動機很明確。
隻是因為李皓在這,所以宗政明珠才沒有當即發作。
隨後李蓮花便又問起了在案發的那天晚上,金滿堂有沒有什麼異常。
芷榆回憶後說道:“那天晚上,金滿堂不似平常那般從容,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辦一樣,連血流到他指甲上都沒注意。
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當晚取完血後,我便就離開了,當時金滿堂還是活得好好的。”
看著她有些著急,李皓安撫道:“芷榆姑娘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不過在此期間,還請你暫居房中不得外出。
至於你的人身安全也會有所保證,相信宗政大人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對吧。”
宗政明珠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意,說道:“當然,我也是這麼想的。”
在這裡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後,眾人便開始了複盤工作,通過芷榆的描述和那張被燒毀大半的當票。
李蓮花向著金常保詢問道:“這董羚是否來自於逐州?”
在得到肯定答複後,李蓮花繼續闡述,這董羚可能是早年向金滿堂當了什麼東西,很有可能就是泊藍
人頭。
然後現在趕來贖回,隻是金滿堂舍不得還給他,然後便想辦法把董羚給囚禁了起來。
畢竟雖然莊上的人都說董羚跑了,可卻沒一個人親眼所見。
對於這番惡意揣測,金常保表示聽不下去了,當即跳了出來為金滿堂鳴不平,說他是個多好多好的人。
隻是在場之人又不是傻子,可沒誰會去在意他的話。
既然前因後果大致理順了,眾人便又一次來到了密室,看看這個案發現場還存在哪些沒被發現的秘密。
因為按照剛剛的推測,那其中一個最大的問題,便是董羚如何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撐過十五天的。
不過在搜索了一圈,眾人還是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隻是李皓想到了一個問題。
“金管家,這密室位於地下,我看這屋中呼吸舒暢,應當是有換氣通道的,不知在何處啊。”
聽到這話,李皓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金常保的臉色變化,隨後他意識到問題後,又強裝鎮定回道:“李大俠,我之前便說了,我都不知道這密室在哪,就更彆提這換氣通道了。”
李皓也沒直接發作,而是說道:“是嘛,那我們便自己找找吧,反正左右應該就在這牆壁上,大家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平整之處。”
宗政明珠這次也是配合,大手一揮便讓監察司的人也一同幫忙,人多力量大,很快牆壁上的異樣就被發現了。
而在這下麵,又發現了有木炭灰和饅頭屑的痕跡,尤其董羚活這麼久的原因,和他最後的死因,也就能推斷出來。
他並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因為炭氣中毒而死,再細究這炭灰的樣子,明顯是較為高級的銀絲碳。
能在這個不需要使用的時候,從庫房悄無聲息取走銀絲碳的人,無疑肯定是掌握了庫房鑰匙。
這回光憑言語,金常保可是洗刷不清身上的疑點,宗政明珠當即就把他給拿下了,並問道:“趕快認罪,招出泊藍人頭在哪,否則可彆怪我大刑伺候。”
麵對宗政明珠的逼問,金常保剛開始還掙紮了下,但又實在編不出什麼正經借口。
因此這次宗政明珠再要動刑,李皓可就沒攔著,金常保這才吐露了實情。
確實是他動手謀劃了這件事,但是他也是被迫自救,為了治自己的樹人症,金滿堂也有此症,但因為泊藍人頭才到如今都沒發病,所以他才動手的。
同時他還供出了一名共犯,說這個殺人方案是公羊無門提供的。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眾人紛紛向周圍看去,頓時發覺這人竟然不見了。
而且不僅是他,就連邊紀元也不見了,李皓心知不妙,當即問道:“金常保,這泊藍人頭的位置,公羊無門可曾知曉。”
金常保回道:“泊藍人頭被我假做一個花瓶放在房中,因為要給我診治的緣故,所以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