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榊原知輝無奈地看著眼前眼睛紅紅的少年:“先吃蘋果吧。”
“嗯。”中島敦一直縈繞在心頭的陰鬱散去,整個人都顯得活潑了些,他陡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榊原先生,我想請求您一件事——盤星教之後不要再去了。因為,嗯……我聽說那裡的風水不太好。”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透露咒靈和詛咒師的事情,畢竟就連他都沒有自保能力,他不想讓榊原知輝擔心。
他想要變得更強。
“……再說吧。”
“榊原先生!”
“我知道了。”
榊原看著眼底滿是堅決和擔憂的銀發少年,低低歎了口氣看向窗外。
“美紀,這是我們的孩子呢!”
“是啊。”懷裡抱著繈褓的美紀笑容燦爛,眼眸裡滿是溫柔,“希望他未來可以像知輝一樣,成為一個善良正直的孩子。”
善良正直嗎?
真的像是這樣的美紀能說來的話啊。
隻可惜——
他沒有保護好美紀。
也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憐央。
這樣子的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資格再去教導敦呢?
——
日番穀雙手插兜,從電梯裡出來走出了醫院大門。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了什麼動靜,他忍不住回頭看去,就看見醫院的停車場附近,渡邊千佳正拉著安室透在說什麼。
“安室先生。”不同於其乾練的外貌,渡邊千佳的聲音甜美,“你家住在哪裡,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呢?”
“不用了,渡邊夫人。”安室透在稱呼上加了重音,“我的家就在附近,我可以自己回去。”
“啊呀,那可真是不錯呢,畢竟這附近的房價可不便宜。”渡邊千佳用手掩住嘴,“那麼,作為救下我親親丈夫的報酬,不知道安室先生願不願意賞臉和我去吃個晚飯呢?”
安室透:“……不必了。”
“誒——”渡邊千佳突然湊近了安室透,後者皺起眉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
“真的不願意和我一起出去吃晚飯嗎?”渡邊千佳露出了楚楚可憐的神情,“其實呢,我和知輝是商業聯姻啦,所以平日裡我們互相都不管對方的哦!所以——”
她明示道:“我可是非常喜歡安室先生這種類型的呢!”
安室透:“……”
“我說,你在這裡乾什麼,說好的送我回去呢?”聽了一耳朵八卦的日番穀忍不住走了出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安室透也像是找到了台階,趕緊告辭:“日番穀抱歉讓你久等了。再見,渡邊夫人。”
他小跑著跑到了日番穀身邊,和他並排離開了醫院的大門,在快到路口的時候,他側頭還能看見渡邊千佳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安室透覺得自己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抱歉。”日番穀冷不丁地開口。
安室透疑惑地看向了日番穀:“怎麼了?”
“我本來不該打擾你的好事的。”日番穀解釋道,“但是中島敦是我的朋友,雖然剛才渡邊夫人說她和榊原先生是各玩各的,但我覺得中島應該不希望自己的母親和救下自己父親的恩人在一起。”
“所以為了中島的家庭幸福,我才出現的。”日番穀盯著安室透的眼睛,認真地說。
安室透:“……你居然覺得我會是這樣的人嗎?”
不過現在的小學生也懂得太多了吧!
日番穀仔細想了想:“因為一般人應該不會拒絕。”
安室透忍無可忍地拍了拍日番穀的頭:“你想太多了啊!我根本就不是這種人好嗎!而且,到底是誰教你這種東西的!”
——
渡邊千佳看著安室透的身影消失在了路口,才抬腳離開,不過並不是回到榊原知輝的病房,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車裡。
她坐進了車裡,緩緩點燃了一支香煙,明明滅滅的火星映照在她的臉上。
“你玩得太過火了。”
從車子的後座傳來一道冷冷的男聲。
“你難道真的那麼想讓他上車?”
“他怎麼可能會和陌生的女人上車。”渡邊千佳側過頭看向了後座上黑衣黑帽,留著銀色長發的男人,“不過你不覺得很有趣嗎?琴酒。”
她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耳後,“渡邊千佳”的臉被撕了下來,濃密的金色長發從人皮麵.具裡掉落。
貝爾摩德撩了一把頭發,露出了興味的笑容:“難得看見波本那麼失態的樣子呢!”
琴酒不悅地皺起眉:“這有什麼有趣的?也不知道波本來這裡乾什麼,反正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回去吧。”
“哎呀,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呢。”
貝爾摩德哼了一聲,給在醫院的榊原知輝發了條她先回去的消息後就拉下了手刹,銀色小轎車緩緩融入到了車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