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白貓圓圓的貓眼裡倒映著孩子的存在,“雖說死亡是世間的一切都無法繞開的話題。落葉與凋花,枯水與焦火,有生命者會死,無生命者也會死。但憐央……或者說我們不一樣,我們是純粹的生存本能的體現,所以我們拒絕死亡,當主體憐央瀕死的時候,也是能力最大化的時候。”
“而你就是其能力最大化後的體現。”
就和六年前,那次的意外一樣。
那一次,原本會是一次順利的融合。以主體為中心,連接掉落在其他世界的部分,隻需要將世界融合,就可以將其他部分都帶到以主體為中心的世界——一如最初的憐央和招財貓。
招財貓有自主意識,卻無法移動。那麼讓它找到本體的唯一方式,就是通過世界融合。借助融合的瞬間,可以讓部分移動到主體的身邊。
但是沒有想到發生了兩件事。
一個是他們掉進了陷阱裡。
第二個是主體也並沒有找齊所有的部分。因為和主體類似的存在,帶走了主體的遺失的一部分,並且通過賦予靈魂文字的方式,遮蔽了它和主體之間的感知。
這兩件事同時發生,讓融合進程崩潰,也讓本體瀕臨死亡。就在那個時候,本體求生意誌的本能出現,放棄對世界的融合,而是隻通過意識連接,強行連接上他所有的部分,達成“臨時完全融合”的效果。
不過各個部分中有些具有自我意識,有些沒有,有些甚至混雜了惡意的負麵情緒。而不消除世界壁壘,即便是將能力提升到最大值,也隻能維持這種臨時融合的效果幾分鐘。所以,為了不被無意義的東西拖累,一切以“主體存活”為主要目標,眼前的這個融合體隻會抽取所有的能力,他不具備任何情感,隻餘下最純粹的理智思考。
就像是AI一樣。
那一次,也是臨時完全體第一次出現。
而現在,是第二次。
——
正
在和逆世界的最終怪物,亦或者說冥界之主戰鬥的織田作手背上一痛,他低頭看去,手背上的數字依舊好好的待在那裡,仿佛剛才的痛覺隻是錯覺。
“不要分神。”甚爾用遊雲打退了冥界之主拍過來的爪子,“怎麼回事?”
織田作:“你感覺到了數字的異常嗎?”
甚爾自然沒有錯過手背上的疼痛:“感覺到了。”
“那就不是錯覺。”織田作有些擔憂,“憐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在最後看見了死魂蟲往飄去了那顆核心。而到現在,杳無音信。
核心依舊朝外散發著令人不舒服的紅色光芒。
甚爾嘖了一聲:“他不會受傷的,你應該相信他,比起這個——”
他轉頭問身後:“我們還有多少庫存?”
理子在盤點他們的戰鬥物資,聽見了伏黑甚爾的問話,她猶豫著報了一個數。
這個數字讓甚爾和織田作同時皺起眉——太少了。因為冥界之主不斷地複活死亡複活死亡,再加上憐央不在這裡,沒有了戰略物資補充,他們距離彈儘糧絕不遠了。戰鬥到現在,基本上航母上的所有戰鬥機和轟炸機都變成了廢鐵,而航母上的彈藥也庫存不多。
好在他們還有死魂蟲賦予的數字,可以通過數字源源不斷地產出武器——缺點是隻有一種。
這也是他們一直堅持到到現在的原因。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回去吧?”甚爾摸著下巴分析,“再打下去,這個怪物也沒有一點要徹底死掉的跡象。說實話,雖然它挺弱的,但除了作為靶子給我們打外也沒有任何用處——順帶一提,剛剛我計了一下時,我單殺它的時間從一分三十七秒突破到了一分三十三秒!”
織田作:“你這是在把它當做遊戲Boss刷嗎?”
“你們看它的背後。”主要工作是維持修補結界並且順便負責遠程的桔梗突然開口,“那應該是憐央說的世界核心吧?它好像不太對勁。”
眾人聞言朝著冥界之主背後那顆懸掛在空中的球體看去,黑色渾圓的球體開始顫動,包裹住球體的死氣奔流隨著球體的顫動徹底散開。就像是在太空中失去重力的液體,開始一點點從球體的中央飄離。
一些死氣的觸手粘在了桔梗的結界上,迅速將結界消融。一些死氣落到了亡者山上,原本堆滿的亡者山迅速塌陷,亡者化作虛無。
而與此同時,冥界之主也發現了其身後核心的變動。
“吼——”它發出了一聲吼聲,作為被核心創造出的界主,他自然感覺到核心發生了變化,也發現了不斷飄離核心而去的死氣。
作為沒有思考能力的冥界之主,它隻知道不能讓死氣離開它,於是他張開了嘴,一股強大的吸力自口中出現,周圍的一切,包括地上的亡者們、小道旁的冥界河水都隨著強勁吸力吸入冥界之主的深淵之口中。
“糟糕!”
眼看著周圍的一切都被冥界之主吸走,逆世界的四人組們不受控製的飄了起來,深淵巨口離他們越來越近,而就在此刻,織田作感覺到手背一痛。
從手背的中心,也就是死魂蟲數字的地方,一道黑色的鎖鏈憑空出現,一路延伸到了穩穩停泊在水麵上的死魂蟲號上,將織田作固定住了——如果他不是飄在空中的話。
“好像變成風箏了。”理子在旁邊小聲說了一句,“天空顏色變了欸。”
被當做風箏掛在死魂蟲號上的四個人都背對著核心,他們隻感覺到一直映照周圍的紅色光芒越來越黯淡,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亮的白光。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背後,世界的核心在一點點瓦解,連帶著冥界之主也像是融化了一般,變回了最初的死氣,消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