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
至少在楊炙卿的感知內，這三天時間很快就結束了。
從那天之後，其他導師倒是還有來過,但雲綺煙卻沒有再露過麵。
當天那一次走廊中的見麵,就好像某種並不真實的幻夢，以至於楊炙卿開始懷疑,是否是自己出現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仔細想想,那個畫麵也確實很夢幻——黃昏的長廊下,暗香浮動，她一轉頭，見到微笑柔和的少女。
有那麼一刻,楊炙卿覺得，既然原書女主是雲綺煙這樣的omega，她身邊發生怎樣的事情都不為過。
但這種想法也隻是出現了一刻，很快就被她忘卻在腦後——至少在眼前，最重要的還是節目組的考核。
楊炙卿有一定程度的完美主義，對她來說，已經參加了節目,就必然要做到最好。
開始考核錄製之前，節目組對選手們有一段慣常的采訪：“在這次考核中更看好誰？”
節目組在整理素材時,無法避免地發現：有一個名字總是頻繁出現。
“楊炙卿吧,她真的很努力！”
“那必然是楊炙卿啊,我們上課，老師誇得最多的就是她了,被當成模範的人！”
“我覺得是楊炙卿,她自己每天都練習到很晚,還一直在幫其他人摳動作！”
這種言辭出現的頻率略高，吸引了節目組注意。
導演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手在桌麵上不規律敲打著：“這個楊炙卿……她的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旁邊的工作人員小聲提醒他：“這不是之前雲總讓您多加關照的那個嗎？”
導演恍然大悟，看楊炙卿資料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深意：“啊，是她。”
這裡的“雲總”指的自然不是雲綺煙，雲祁桓派過人跟節目組打招呼，要在節目中多捧捧楊炙卿，後期剪輯也偏向她。
這種命令在素來以嚴謹到不近人情聞名的雲祁桓身上出現，實在很奇怪，如果不是他和楊炙卿都是alpha，底下人就要看腦補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了。
不是說節目組沒把頂頭上司的命令放在心上，實在是……楊炙卿沒給他們多少發揮的餘地。
楊炙卿那個初舞台，都用不著費儘心思，剪出驚豔全場的效果——反正本來已經是了。
這讓習慣了用巧手扭轉乾坤的後期師都無所適從：移花接木導師評價？不需要，導師給她的評價素材已經夠多；剪出選手大呼小叫的反應？那都是正常操作。
沒有他們打招呼，導師也給了楊炙卿A的評級，人家靠實力征服的導師們，關節目組什麼事？
很少見到這麼省心的關係戶了，實在讓導演有些費解。
他不禁喃喃自語，說出了內心疑問：“雲總到底讓我們關照她什麼？”
“啊，”旁邊的工作人員一聲低呼，“想起來了！”
他努力複述著回憶起來的原話：“雲總說，讓她和導師保持距離……？”
導演：“？”
……
主題曲錄製很快就結束了。
時隔一周，導師再次齊集在錄像室裡，是為了討論二次評級的結果。
二次評級後，馬上就要開始錄製主題曲。
這次的主題曲pv，對所有參加的選手都很重要，pv就是大眾第一眼所能看見的她們了，能不能留下印象，就看這一次。
——而主題曲pv放出後，節目也要在平台上線，播放第一期。
從這種意義上說，這次的結果會影響到不少事情。
雲綺煙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其他導師討論，大多涉及專業部分的爭論，她都不會插嘴。
直到一個新的視頻出現在屏幕上。
熟悉的身影走入鏡頭，讓雲綺煙瞳孔微縮。
是楊炙卿。
她看起來毫不畏懼鏡頭，不論是否在鏡頭前，楊炙卿的氣場永遠是那樣，無聲地壓製住周圍。
雲綺煙突然想，楊炙卿是知道自己的視頻都要被導師仔仔細細看過一遍的吧？
那她是否有一刻的眼神，是想到了自己？
雲綺煙片刻的失神，被一句疑問打斷。
俞寧問她：“綺煙，給這個選手的評級，你怎麼看？”
雲綺煙輕而緩慢地眨了眨眼。
視頻已經停下，她盯著視頻中剛剛結束動作，鞠躬離開的人影，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楊炙卿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她隻是簡簡單單地鞠了個躬。
空無一人的練習室，卻被她的舉止襯出了台下座無虛席的效果。
“她表現很好，很穩定。”雲綺煙神色平靜，說出的話也冷靜至極，“我認為，她可以繼續在A級。”
導師們紛紛點頭，傳達了統一意見。
既然沒有爭議，雲綺煙理所當然地翻開文件夾，寫下了結果。
正在此時，何導師隨意提了一句：“說起來，綺煙好像有些偏愛這個選手？”
雲綺煙手中的筆一頓，在“A”的最後一筆上停滯，落下了一滴墨水。
“是有點，”杜韻回憶起來，也笑了笑，“她第一次評級，也是你給的意見。”
所以楊炙卿才評了A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