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北延?
難道是重名了?
不然怎麼會跟駱氏繼承人的名字一樣?
陸冉對豪門名流了解不多,但他不可能不知道駱氏。他們學校有棟教學樓叫“明華樓”,就是駱家老太太駱明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捐的。而這樣的“明華樓”在全國各地中小學高校裡,少說也有百座。
駱老太太深信傳統家宅思想,手裡有錢就在全國大買地產,她說希望不管到哪兒視察子公司、流水線,都能住在“自己家裡”。近年集團朝國際化擴張,她的地也一路從東南亞買到北歐。
駱老太太的常住地還是B市。
這裡是集團總部。
早年,駱家在B市西郊珠河邊大建豪宅,連綿成片,那塊地方就叫做“西河彆府”,背靠靈寶山,可以俯瞰整個河西。後來反“四風”愈演愈烈,社會上有人寫打油詩將西河彆府跟“阿房宮”作比,造謠“官商勾結”,駱家怕樹大招風,這才收斂些,把外圍承包出去給人當度假村。
上次陸冉係裡有個同學,去度假村玩了幾天,吹了整整一個學期。
這樣一個駱氏,能跟餘窈有關係?
做夢都遇不上這麼好的事兒。
“駱北延……”陸冉嘟囔一句。
這名字重名率太低了,肯定是餘窈做夢。牛得她,自己姓都不要了。
他見短信發過去沒反應,就想打個電話,結果剛打過去就被秒掛了,把他氣得不輕。
那頭駱北延更是氣得不輕。
餘窈這個前男友到底是修煉幾世的蒼蠅精,怎麼能煩人到這種程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餘窈跟他混這麼久,難怪沾了討人厭的習氣。
他把對方電話拉黑了,然後通知助手處理這事兒。
等他打完一波電話回來,認真看對方發的彩信,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照片上不是他的休息間嗎?
他的辦公室在集團總部穹英樓。
根據他個人喜好,位於中層,視野開闊,有獨立健身房和休息間。
駱北延把照片傳到電腦上,放大來看。
窗簾縫隙間透出對麵高樓上駱氏集團標誌的一部分,看角度,還真是他的休息間臥室。
仔細回想,其實餘窈腿上這件西服也是他的。
這西服出自國內頂級設計師之手,駱老太太喜歡,駱北延連人家名字都不記得。西服袖扣被設計成金色五角星形狀,看著特彆扭,所以他穿了一次就扔在休息間沒動過。
要不是今天看到照片,他都忘了自己有這麼件西服。
餘窈到底什麼時候溜進他辦公室拍的?
駱北延想想還覺得有點驚悚。
他埋頭工作的時候,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的時候,無知無覺睡著的時候,休息間裡都有一雙眼睛盯著他。
嘶——
駱北延趕緊拿起手機,問總部大樓前台接待,最近有沒有見過餘窈。
前台記性極好,一下就想起來了。
“駱總,她是來過一次,大概兩個月前,說有重要的事情。您當時在十八樓開會,我就送她到您辦公室等了。”
“就來過一次?”
“是的。”
“行,謝謝。”
“不用謝!駱總客氣了!!”前台接待壓抑不住地興奮。
駱北延放下手機。
兩個月前餘窈來過一次,說有重要的事情。
他把兩個月前的記憶翻了個遍,硬是沒想出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應該就是故意進來拍攝的。
駱北延認為這姑娘對他有點少女懷春的想法。
餘窈跟姐姐相依為命,突然沒了依靠,隻剩他一個救命稻草,產生點依戀也正常。但是她應該知道,她姐姐躺在病床上,她這時候準備撬走姐夫,未免太過分了。
不過這事兒是真的難辦。
青春期這麼敏感,處理得好,就能帶餘窈走出誤區,端正三觀;處理不好,那就是一輩子的陰影和罵名。
駱北延覺得要在彆人發現這件事,並且給餘窈造成傷害之前,把苗頭扼死在搖籃裡。
他思考再三,傍晚又開車去了趟B校。
*
餘窈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點外賣。
看了一家又一家,最後決定吃鮮蝦餛飩。
“喂,姐夫?”
“你在學校嗎?”駱北延的聲音離得很遙遠,低沉又有磁性,聽起來就很適合用祈使句,“我們見麵談談吧。”
麵談地點,駱北延深思熟慮很久。
不能太私-密,又不能太嘈雜;得有幾個人看得見,但又不能被有心之人看見。
最後他確定地點。
——主教學樓樓頂。
下方學生人來人往,這裡卻空無一人。
餘窈穿了一件高腰亞麻裙,在樓頂被冷風吹得意識模糊。
在她麵前,駱北延頭發被風吹亂,薄薄的襯衫緊貼著胸口,肌肉凸起明顯。他眉眼很是淩厲,年少時的銳氣經過許多波折後漸趨深沉,眼裡透出一種危險的平靜。
餘窈本能地感覺到他的掌控力。
身體也好,意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