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北延被她抱了會兒, 身上越來越熱。
“好好好, 我信你。”他拍著餘窈的背說。
餘窈迅速鬆開手。
——這大哥信得也太快了。
駱北延還在琢磨, 等下是要直接拒絕還是委婉拒絕, 沒想到餘窈放手了。
他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呢。
“去吃飯?”他默默問道。
“我不想去餐廳。”
於是駱北延讓人把魚送到房裡。
除了他們——主要是餘窈——釣的兩條魚, 還有不少酒店提供的水產。乾貝、龍蝦、河蟹等等, 擺了一桌,都平時不太常見的做法。
餘窈吃這些吃很慢,趴在盤子邊上挑刺能挑到天黑。
駱北延隻能幫她挑了。
“你想喂我嗎?”餘窈看著他手邊乳白色的魚湯。
湯汁像白玉般無暇,上麵漂的蔥花色澤新鮮,非常亮眼。湯裡隻放點鹽,剩下全是魚的鮮味。
“你想喝嗎?”駱北延瞥了她一眼。
她一直吃得很少,而且不喜歡被人看著吃東西。每天晚上她都是裝好飯回房間吃的,被駱北延數落過幾次這樣不乾淨之後, 就隻能回客廳跟他一起吃。
“想嘗一下。”餘窈眨眨眼。
駱北延給她盛上一碗, 把勺子拍到她麵前:“自己嘗。”
餘窈輕哼一聲,一口氣灌完魚湯, 開始剝蝦了。
她釣的兩條魚,草魚是黃燜的, 鯉魚是紅燒的,嘗起來味道都不差。
可能因為是自己釣的, 吃的時候還有點舍不得。
這樣各吃各的, 駱北延又覺得虧。
想想他還幫餘窈挑了魚刺, 頓時覺得更虧了。
“你有前女友嗎?”餘窈突然問, “就是在我姐姐之前。”
駱北延嗆了一下:“問這個乾什麼?”
“你不也問了我姐姐的事情。”餘窈警惕地盯著他。
駱北延怕她起疑, 隻能故作淡定地說:“哦,有幾任吧。”
“誰?”
“你問這個乾什麼?”
“你也問了我姐姐啊!”
駱北延回想起當時餘窈的答複,仍很淡定:“無關緊要,反正都死了。”
餘窈的魚湯差點噴出來。
“全死了?一共幾任啊?”
駱北延硬著頭皮繼續編:“全死了……一共四任還是五任來著。”
餘窈不信:“你騙我的吧?”
“沒有。”駱北延在這方麵很有天賦,他能把什麼瞎話都說得一本正經,這可能就是商人吧,“我父親駱喻之是死在女人身上的,所以我奶奶很生氣,找了個泰國老巫婆下降頭,防止我被女人傷害。”
他越編越流暢,情節越逼真:“所以我第一個女朋友跳樓了,第二個溺水了,第三個白血病,第四個癌症,第五個就是你姐姐,出車禍了。”
他說完後,餘窈臉色煞白。
“我姐會不會死啊……”她聲音顫著,手也漸漸放下了碗筷。
駱北延一愣,趕緊說:“那怎麼會,她不是好好的在醫院躺著嗎?”
“可是你前四任女朋友全死了啊!”餘窈從桌邊站起來,驚惶地踱步,“醫生也說了,我姐姐可能永遠醒不來,可能一下就醒了。照這麼看,她是永遠醒不過來了。”
她害怕得發抖。
駱北延後悔嚇唬她了。
誰知道她連這種鬼話都信啊。
到底是文化水平低。
駱北延擦擦手,勸道:“不是,你要相信醫學,醫生覺得會醒,那應該還是會醒的。”
“醫生也說了可能不會醒。”餘窈一聽轉頭就跑,“我要回去。我想回去看她。”
“……”
駱北延放下筷子站起來。
沒等他說話,餘窈就像炮彈一樣從房間裡衝出來,手裡拖著行李箱。
“真的沒必要!”駱北延連忙把她按住。
“你放開!”餘窈掙開他,駱北延跟上去,走幾步她又突然回頭,兩人差點撞上。
駱北延扶住了她的肩膀。
剛才一瞬間,他們離得很近很近,近到他隻要稍微彎點腰,就能親上她的額頭,手都不用伸就可以等著她落入懷中。
駱北延不自覺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鎖骨。
再慢慢把她推遠。
“你送我去。”餘窈焦急地說。
“你真的反應過度了。”駱北延平靜道。
餘窈看起來更加不安,她好像認定了姐姐這場車禍有什麼怪力亂神的因素。
她祈求道:“就當是求個心理安慰,你送我回去看看她。”
駱北延沒有辦法,稍微收一下東西,拿起車鑰匙走了。
到醫院,餘簾兒好好躺著。
駱北延問醫生,這些天她身體情況怎麼樣。
醫生非常樂觀:“自從春節妹妹過來照顧過她一段時間後,她的狀態好多了。我們覺得她在昏迷時,偶爾會有清醒的意識,她知道妹妹在身邊,就更加有求生欲。”
要是兩個月前駱北延聽到這話,肯定要喜極而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