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多次地在心底裡確認過了——駱北延跟她不是一路人——但是把這個認知搬上台麵、擺置席間,在眾人的品談中一次次重複地察覺到,還是太過尷尬恥辱。
也許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渣廢物並不是她的錯。
但是這樣的她還肖想著比她優秀許多的人,就是在自取其辱了。
而且,駱北延知道姐姐和她的秘密。
如果說之前對他溫柔體貼的行為,還有一點點想象的餘地,到這裡也應該結束吧。
他有多恨姐姐呢?
想過多少次以傷害她的方式來報複姐姐呢?
之前的每一次親密接觸,他心裡都懷著這樣柔軟的刀刃嗎?
她也可以躺下,任人魚肉。
她當然是不介意的。
她沒有符合公序良俗的廉恥心,卻有著與之相對的,非常誠實的身體。快-感不會因彆有用心而減少,痛楚也不會因溫柔體貼而減輕。
她很慶幸。
她隻是醜陋的怪物,有醜陋的傷口。
就算被踩進泥裡,也不會凋零頹敗,甚至可以大聲感歎泥的柔軟濕潤。
餘窈眼前的光芒忽然變得微弱。
駱北延調暗了床頭燈。
她解下浴巾,慢慢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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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北延伸手抵住她的額頭:“你先把藥塗了。”
他下床把餘窈的睡衣找出來,見餘窈還呆坐著,就拿棉簽給她額頭塗上消腫藥。餘窈慢慢湊近,輕抵他的額頭,把藥蹭上去。
駱北延感覺她溫暖的呼吸,輕輕刷在他的鼻尖。
他忍不住親了她一下。
他低聲安撫:“你姐姐在醫院,狀況很好。但是你今天情緒不穩定,我們下次再去見她,好不好?”
餘窈不說話,隻是溫順地回應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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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嘴唇輕輕碰觸,駱北延被勾得燥熱又昏沉,把她按下深吻。過了一會兒,他感覺餘窈手上濕漉漉的。
她把舊傷疤抓破了。
“不舒服嗎?”駱北延慢慢放開她,順手從床頭櫃拿了紙巾止血。
餘窈搖頭。
她已經平靜下來,情緒也很穩定。
但駱北延心裡那種梗著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不喜歡就睡覺吧。”他把餘窈的被子拉好。
關燈後,兩個人的呼吸都平靜沉默。
誰也沒睡著。
“我以前的心理醫生……”餘窈忽然在暗中開口,“會讓我描述自殘的感受。”
駱北延沒有說話,餘窈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聽。
她繼續低聲絮絮:“我說感覺像《抹大拉的瑪利亞》,他並不懂。這是一幅宗教畫,你知道嗎?你應該不知道……你知道也沒用……”
畫上的瑪利亞有罪。
但她的救主會愛她,寬恕她,拯救她,並將她引向天國。
世界上隻有一個瑪利亞。
其他罪人都不會再成為瑪利亞。
她們就隻是普通的罪人而已。
最後會死在病床上,又或者孤身浪跡天涯。
餘窈說了些自己也不明白意思的話。她覺得駱北延沒有聽懂,但是他一直醒著,用手在她背後輕拍,像小時候姐姐哄她睡覺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餘窈也睡了過去。@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夢裡什麼都沒有,她隻是隱隱感覺到駱北延溫暖的熱度。
*
同房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
在駱北延的觀察中,餘窈沒有發生多大變化,隻是作息更穩定了,畫畫習慣也比以前好。她開始緊張備考第四次四級,駱北延再次給她請了家教,這次效果不錯,至少模擬分數提高了。
但她越是安分,駱北延就越覺得靜流深湧。
他悄悄打電話給駱茜,想跟她谘詢一點事情。
“駱茜,你之前查你前男友出軌……”
駱茜尖聲打斷他:“這種傷心事你乾嘛跟我提?”
駱北延趕緊說:“你告訴我,你找的哪家事務所?”
駱茜一愣,譏誚道:“怎麼,又被你小女朋友綠了?”
這個“小女朋友”聽得駱北延一肚子火。
她說的是餘窈嗎?也沒差這麼多歲吧。
“不是,你少說廢話。”
駱茜隻能把事務所名字給他。
駱北延一邊查著,一邊又問她:“你知道《抹大拉的瑪利亞》嗎?是一幅畫……”
駱茜又把他打斷了:“你說哪幅?真蒂萊斯基畫的嗎?好像不是很貴,我改天去古畫市場給你問問什麼價位。改天聊,我要約會了。”
駱茜匆匆掛斷電話。
過了幾天,她發來一串私人收藏家和博物館的名字,告訴他大致價位,還說:“這幅買不到還有彆的,我覺得你可以多提高一下藝術品位。”
餘窈怎麼也想不到,她隻是從感性角度陳述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問題,幾個月後,駱北延就把油畫從維也納收藏家手裡買回來了,還就掛在臥室門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