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1 / 2)

刀口舔蜜 蓮花郎麵 11925 字 9個月前

等餘窈一出院, 駱北延就把她硬塞給了梅拉妮。

他的原話是:“就算不學法語, 帶她看看畫也是好的, 我覺得她現在藝術品味極差, 以後隻能靠詐騙或者畫黃漫謀生。”

但是梅拉妮跟餘窈接觸了一段時間, 覺得她並不像駱北延說的那樣——“藝術品味極差”。

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

駱北延藝術品味比較差。

餘窈在這方麵感官卻非常敏銳。

梅拉妮雖然也肯定後天努力的成果,但不得不說, “藝術”確實極大程度地依靠著天賦。

餘窈是屬於天賦非常好的類型。

她也許先天就有這樣敏-感的心靈, 可以察知很細微的情感、色彩、光芒、結構之間的變化與關聯,並且將它們用尋常人想象不到的方式表達出來。

她有著罕能被人理解的表現力。

不管是攝影作品,還是繪畫作品,都非常獨具一格,辨彆度極高, 這在學生時期是很少見的。

她甚至完全不像那些科班教出來的學生。

梅拉妮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中國藝術生了。

她急切地詢問:“你現在畫畫一般是在學校嗎?如果不方便, 可以來我的畫廊……”

餘窈搖頭道:“我都是在家裡練習, 家裡有畫室, 工具很齊全。”

梅拉妮這才知道,她跟駱北延是住在一起的。

難怪駱北延找她給餘窈當家教。

所以接下來教法語,也需要她上門教學。

她趁機參觀了一下餘窈的畫室。

餘窈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這裡被他裝修得像個山寨盧浮宮,我稍微按自己的喜好改了一下。”

“是指浮世繪這部分嗎?”梅拉妮忍住沒有發出驚歎。

“是的。”餘窈點點頭,“還有照明係統的布線,也是我後來改過的, 之前的設計不能滿足我對光感的要求。”

“這個麵積的浮世繪, 你大概畫了多久?”梅拉妮站在牆麵前問道。

“我是趁駱北延不在家畫的。包括上漆, 不到七天吧?”

梅拉妮拍了拍她的肩, 感歎道:“保持這個速度和質量,你以後會成為印鈔機的。”

餘窈差點喜極而泣。

畫畫多年,除了駱北延請的水軍之外,再也沒有人這麼誇過她了。

梅拉妮環顧四周,邊轉悠邊思考道:“我覺得你要重新裝修畫室的話,可以把中間的立柱去掉,然後在前後左右加入相應的隔斷,製造一種層疊錯落的感覺……”

餘窈努力運用空間想象能力思考。

駱北延沒想到,他高薪聘請的法語老師,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辛苦裝修的畫室拆了。

連那個千萬級吊燈都沒放過!!

但他沒有因此生氣。

因為梅拉妮說:“吊燈是這間畫室最大的敗筆,但是你可以把它留著,留到以後你們婚宴上再用。”

駱北延美滋滋地保存好了吊燈,並且給它上了巨額保險。

因為彆墅是複式的,所以上下層有些地方打通,靠旋轉樓梯上下。

這次梅拉妮直接搞了個景觀電梯在畫室外麵,然後把下麵那一個套間也改造成了畫室。

駱北延家沒什麼客人,所以少幾個套間也無所謂。

“還有,空調也不行……”梅拉妮站在外麵看電梯的時候,突然又看見一處瑕疵。

餘窈已經跟她達成思維同步:“對,空調外機太醜了。”

駱北延聽完一驚:“這麼冷的天,總不能把空調拆了吧?”

他認真琢磨一會兒,又想道,拆了也行,拆了那餘窈就隻能抱著他睡。

拆了還挺好。

梅拉妮沒能讓他如意,她提議道:“你們要不要試試中央空調?反正彆墅麵積有這麼大。”

“地暖也行吧。”餘窈小聲道,“中央空調會不會好貴?”

駱北延最聽不得餘窈說“貴”這個字。

他擺手道:“裝。都裝。你還要裝什麼?直接說,彆猶豫!”

於是梅拉妮上課第一天,給他們兩人的住處來了個大改造。

駱北延這人比較糙,怎麼住都一樣,但是餘窈很不安。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扒著被子半天不閉眼。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駱北延還是感覺得到她的目光流連在各個地方。

這種焦慮傳遞到他身上,讓他也睡不著了。

她開口道:“我覺得……”

駱北延光速打斷:“不要你覺得,我說了算,好吧。”

餘窈側頭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駱北延把她的臉推開,不小心把小指戳進她口中,結果又被她咬了一口。

“屬狗的?”他惱道。

他用手背擦擦臉,口水還黏糊糊的,餘窈這小姑娘家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餘窈湊到他耳邊說:“我覺得梅阿姨的設計還是太講究了,不適合居家。”

“不用替我省錢。”駱北延乾脆道。

“什麼替你省錢?”餘窈也惱了,“你死了遺產都歸我,所以我是替我自己省錢,行吧?”

“……”

雖然知道她心是好的,但這話說出來怎麼這麼紮人呢?

“真的啊!”餘窈輕輕撞了他一下,聲音軟軟的。

駱北延心裡微癢,這點皮膚接觸的熱度仿佛是從他身體裡燒起來的。

他回憶了一下,因為餘窈腿傷,他怕自己控製不好,把她骨頭又搞開裂了,所以整整大半個月進行什麼親密接觸。

現在,他們在黑暗中緊貼著說話,還有點微妙地讓人心跳加速。

“我覺得我們倆洗衣機這麼並排擺著挺好的,不是非得裝那個什麼內嵌式的東西,還有什麼洗衣通道。還有客廳裡麵,反正也沒有幾個客人,沙發和抱枕就這麼放著不行嗎?廚房也是,我自己偶爾下廚的,所以……”

餘窈絮絮叨叨,聲音刻意壓低了,有幾分勾人的沙啞。

駱北延很不爭氣地屈從於誘-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所以什麼?”他假意問她,其實側頭靠近了,嘴唇就貼著她的鼻尖。

她鼻尖微翹,粉白可愛,讓人想咬上一口。

“所以……”餘窈張口回答,駱北延就一低頭,啄了下她的嘴唇,然後迅速輾轉親吻。餘窈發出嗚嗚聲,抬手揪住了他的睡衣,駱北延把她攬入懷中,身子儘量不碰她傷腿。

等餘窈實在喘不上氣了,他才把她放開。

然後又試探著問:“最近腿好點了嗎?”

餘窈正想質問他乾什麼東西,被他一問,又打斷了思路。

“好一點了。”她愣神說,“但我還是不能跑八百米啊,骨頭會開裂的……”

“不是跑八百米。”駱北延又低頭親了親她,在她頸窩裡蹭蹭,“你乖一點,我告訴你做什麼。”

……

第二天,餘窈理所當然地睡到中午。

梅拉妮下午上課。

等餘窈洗漱收拾順便吃午飯的時候,駱北延跟梅拉妮說了對重新裝修的看法,梅拉妮也感到很認可。

“是我唐突了。”她表示歉意,“一個溫馨的二人世界顯然比藝術展館式的彆墅要棒很多。”

駱北延點頭道:“但是畫室可以重新裝修一下,就按照餘窈的喜好來裝吧。”

梅拉妮深深看了他一眼。

雖然隻是很短暫地接觸了一段時間,但她能夠感覺得到這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牽絆。

她覺得她應該告訴駱北延一些事情。

“駱總,你知道嗎……很多藝術家有著比平常人更為敏銳的觸覺,也因此更容易受到傷害。”

“甚至‘傷害’在他們眼中也不叫‘傷害’,隻是與其他所有敏銳感官帶來的觸覺一樣,是他們了解世界、感知世界的一種方式。他們想更深刻地理解,更徹底地領悟,更加完整地感覺這個世界的枝末,所以會不斷尋求更加痛苦或者更加美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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