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妮作為特邀顧問,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她安慰好餘窈就離開了。
餘窈低著頭看手機,給蕭憫發了幾條信息,問他最近怎麼樣。
蕭憫半天沒回。
蘇水城肯定管不住他,沒被他打爆頭就已經算好了。
他給蕭憫辦完入學就撒手不管了。
餘窈給蕭憫交住宿費和學費。
像以前一樣。
餘簾兒是從來不管蕭憫的。
若說她對蕭憫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愛,那都已經在產房裡耗儘了。走出那個血腥的房間後,她眼裡就再也沒有過蕭憫。
她恨不得他沒有存在過。
他之於餘簾兒更像是某種邪惡的罪證,而非愛情的結晶。
如果蕭憫性格溫柔體貼,那也許在成長過程中能夠讓餘簾兒改觀。但他與“溫柔體貼”相去甚遠,他是個暴戾無常的家夥,唯有那張好皮囊能騙到外人。
“你在哪兒?”拍賣開始的時候,蕭憫回信息了。
餘窈發定位給他:“在看展。”
“真滋潤。”蕭憫酸裡酸氣地回道。
餘窈輕笑一聲。
她覺得蕭憫對她還不錯。
至少說話會聽。
但這種“不錯”更像是野生動物對飼養員的那種“不錯”——蕭憫很清楚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彆,隻要她還在喂養他,他就不會咬死她。
“等拍賣結束,我就打錢給你。”餘窈回道。
“我不是在酸你。”蕭憫說,“你過得好,我覺得不錯。”
“是嗎?”
蕭憫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餘窈放下手機開始看展。
後排亂糟糟的,每有一個明星露臉,就響起一片喧嘩聲和哢嚓哢嚓的拍照聲。這些明星餘窈大多不認識,有的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等了半天還是各界人士上台講話,連一個作品都沒看見。
餘窈剛開始覺得有點無聊,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她。
“餘窈?”這個女聲帶著點不確定。
“誰啊,你認識嗎?”一個男聲問道。
“好像是我以前的室友,背影有點像。”
這下,餘窈終於聽出來是誰了。
這是她大一的室友鐘綿綿。
因為陸冉潛入臥室襲擊,餘窈就搬去駱北延家住了,跟宿舍裡另外兩個不同係的女生幾乎再也沒有交集。不過她們倆倒是裝作跟她很熟的樣子,學校裡每次有誰講起她的八卦,這兩人都要湊過去添油加醋說幾句。
餘窈決定假裝沒聽見鐘綿綿喊她。
但她到底是躲不過騷-擾。
伴隨著一陣香風,鐘綿綿在她旁邊坐下了:“哎呀,真的是你啊!都兩年沒見了吧?”
餘窈尷尬地笑了一下:“是啊……”
“你手怎麼了?”鐘綿綿眼神倒是精得很。
“不小心撞了一下。”餘窈沒有任何說話的欲-望,隻盼著拍賣趕緊開始,讓她擺脫這艱難的社交場合。
她用餘光一瞥,發現鐘綿綿穿著一身亮片魚尾裙,肩上搭著奢侈的皮草。她把愛馬仕的Birkin放在腿上,商標故意對著餘窈的臉。
鐘綿綿一直都挺有錢的。
這點餘窈清楚。
“鐘鳴,這是我的前室友,你要不要認識一下?”鐘綿綿回頭對後麵的男生說道。
男生看起來也很有錢,穿著打扮都挺好的。
他看起來瘦高白淨,是現在女孩子們喜歡的類型。
“這是你……”的基佬弟弟?
餘窈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我男朋友。”鐘綿綿得意道。
“啊……”可能餘窈驚訝嫌棄的臉色太明顯了,鐘綿綿開始有點不高興。
她立即把腿架起來,把腿上的名牌包包抬得更高了。
“你也是來看拍賣會的嗎?這次入場券不好搞呢,據說主辦方的策劃龜毛得很,要你提供近幾年的參展記錄,從而判斷你的經濟實力和品味。”
鐘綿綿又換了條腿翹,很努力地把包擺給餘窈看,餘窈都擔心她一個高抬腿踢翻桌上的水杯。
“我搞不清……”餘窈尷尬地說。
“你……”鐘綿綿還想說什麼。
“開拍了。”鐘鳴打斷道。
第一件作品是少女銅像。
大概兩百年的曆史,創作者在國內也不是很出名,起價是二萬七,餘窈覺得應該沒多少人會買。
但她身邊的鐘綿綿說:“親愛的,這個好看。”
然後鐘鳴立即舉牌。
旁邊另外一桌也舉牌了。
那桌是幾個五十多的大媽,其中一個說“這女娃子長得像我女兒”,所以舉牌拍了。
結果兩邊一拍就拍到了十八萬。
說實話,餘窈覺得這銅像應該五萬塊打止了,但兩邊就是不停手,到了十八萬還在往上抬。
她忍不住提醒:“十八萬都能買一套十八羅漢銅人了,沒必要吧。”
鐘綿綿依偎著男朋友問:“你覺得呢?”
鐘鳴當然不可能說不行,隻能繼續舉牌,這次兩邊抬到了二十萬。
餘窈低頭看表,接下來還有二十幾件拍賣品,也不知要拍到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