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鋼將車子調了個頭就去隔壁村了。
靠山溝陳媒婆家,張桃紅在,女方也在,一行七八個人坐在桌前乾巴巴地聊著天。
桌上花生殼堆了一堆,茶也喝兩大碗了,趙小鋼還沒來。
張桃紅挺不好意思的,將兒子埋怨了一通,又跟女方道歉。
這次趙小鋼要相看的對象,好巧不巧剛好就是跟周錢林定過親的呂珍珍。
上次周錢林作弊犯事,已經給關了,跟呂家的婚事自然就黃了。
呂珍珍已經二十了,這個年代,女子二十還沒定親,那就是晚了,所以呂家也挺急的,不然像趙小鋼這種沒正式工作的,他們還看不上。
呂家今天來了六個人,除了呂父母跟呂珍珍,還有兩位姑姑一個嬸嬸。
看得出來呂家人十分認真刻板,今天其實就是讓兩個年輕人照個麵,能不能談下去還差得遠,可他們家全家來了還不夠,連親戚也叫過來把關。
還好現在這個年代相看不興去吃飯,不然趙小鋼的荷包得出血。
呂父是公社小學校長,在村子裡的地位無人能及,走到哪兒都是坐上賓。
這會兒等了大半個鐘已經不耐煩了,那張臉皺得死死的,不管張桃紅怎麼說都沒有展開過。
張桃紅對呂珍珍的條件還算滿意,最主要是有文化,不光可以幫兒子,以後還能教小孩。
隻是都快一個小時了,自家的死崽子怎麼還不來,眼看就要將女方得罪了。
張桃紅一通真心實意地道歉,媒婆也跟著說好話。
趙小鋼現在管理著店子,責任重大,肯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不然那麼好的小夥子,不可能不守時。
在媒婆嘴裡,她手裡的姑娘都是十裡八村最好的姑娘,她手裡的小夥子整個豐裕鎮也很難找出第二個,總之一句話,都是絕配。
呂父從懷裡拿出一塊沒有表帶的舊手表,看了眼說:“再等十分鐘,不來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