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確實有一座茅草屋, 門外搭著葡萄架子,地上開墾了一小片菜地。
但是這裡像是剛經曆過一場搏鬥,宛然是慘案現場——鋤頭和曬的草藥都倒在地上, 門也半歪的掛著,地上淋淋漓漓的都是血跡, 觸目驚心。
“老伯!”大古心中凝重, 連忙推門進去, 一眼就看到一個胡子花白,身形乾瘦的老樵夫靠坐在床邊,麵如金紙,已經不省人事。
他的肩上背上臉上到處都是深深的刀痕傷口,腰腹處還明晃晃的插著一把大刀, 地上有兩道直直的血痕,顯示老人是被人拖到床邊放好的。
房間裡各種東西才亂的厲害,桌椅倒翻, 地上扣著碎掉的盤碗和飯菜, 酒壇子,斧子魚叉,還有門後的大堆衣物。讓人一眼望過去不知道該先看哪個。
“還活著嗎?先救人!”藤雅連忙衝過去往老伯嘴裡塞了一粒治愈種子,才去摸老樵夫的脈搏和鼻息。
果然, 已經接近於無了。
“唔!唔!”聽到了動靜, 小鼬背上重傷的男人又激動了起來, 連連叫著, 似乎在擔心老伯傷勢。
“傷勢很重, 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流了這麼長時間的血……”大古簡直的分辨還是會的,他的臉色沉了下去,欲言又止,很不看好的等著藤雅的結論。
聽到這麼說,重傷男人嗚嗚的絕望哭了起來,他的嗓子也像是磨著粗糙的砂礫一樣,嘶啞難聽,發聲都很吃力,偏偏他哭的傷心極了。
“雖然傷的很重,但是還沒死,還不到放棄的時候。”藤雅抬手又催生出一大把治愈種子,不由分說全塞進老樵夫嘴裡。
治愈種子入口即化,也省了喂昏迷的人怕噎到他的擔心了。
藤雅以前沒怎麼了解過自己的治愈能力,所以很沒底的看著老樵夫,一會兒摸摸他的脈搏,一會兒又看看他的鼻息。過了一會兒,藤雅才覺得老樵夫的呼吸又變得微弱起來,胸膛緩慢的起伏著,氣息終於不再是若有若無的了。
“總算救回來了?”大古鬆了口氣,重傷男人的嗚嗚聲聞言也減弱了,好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刀也要□□。”小鼬提議,他的手掌上泛起瑩瑩的綠光,那是治愈術。可以用查克拉治療彆人的傷口。大古了然的點頭,低頭就凝重的握住了那把刀,等待時機。
“我先扶著他,你和大古忙吧。”藤雅連忙走過去,笨拙的扶著重傷男人往自己身上靠,男人也聽到了要救治老樵夫的話,很是配合的嗚了兩聲。隻不過藤雅說話時是女聲,男人一驚,站都站不穩了,還全身僵硬的努力讓自己靠在門邊,儘力不和藤雅肢體接觸。一副唐突了的羞慚模樣。
特彆老實。
“不知道你們出了什麼事,這麼慘。”藤雅於心不忍的看著重傷男人,又給他塞了一粒治愈種子吊著命。這又瞎又啞,還殘廢成這樣,要不是遇到了他們,後半生就徹底毀了,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那老樵夫也是,身上沒一處好肉。藤雅最見不得老年人小孩子被淩/虐,這個老伯臉上卻道道都是砍進肉裡的刀傷,血肉模糊的幾乎看不清原本樣子,雖然命暫時救下來了,還不知道能恢複成什麼樣呢。
重傷男人聽到這話,卻不再激動的嗚嗚出聲,隻是靠在門上沉寂的垂著頭,兩行眼淚無聲的又落了下來,兩隻徹底扭到反方向的手垂在身側顫抖著。
這淒慘又心如死灰的模樣,比他剛才激動的樣子還要可憐萬分。
“好了,彆著急,我們先回去慢慢想辦法……你們的事我們會幫忙的。”藤雅說,直接攬下了這樁事。
就算重傷男人的事不是他們的任務,史蒂夫和托尼看到兩人傷成這樣,也會氣的不成樣子,讚同她的話。
忙碌大半夜,三個人才小心謹慎的把兩個重傷病號抬下了山,送回了他們暫時住的破草屋裡。史蒂夫和托尼早都等急了,見他們一去不回,以為遇上了什麼事。史蒂夫硬是頂著他的裝扮出門找了好長時間。
現在把事情一講,兩人果然讚同管這件事。
“等這位老先生醒過來,我們就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大古忙著把兩個人安置在茅草床上,好不容易忙完了,鬆了口氣安慰的說。
老樵夫和重傷男人都在墊著衣物的茅草雜物上安靜的躺著,那個重傷男人自從到了這裡,沒了顧慮,就再也撐不住那口氣,倒頭就昏迷了。現在這破房子裡隻剩下他們五個人醒著。
“不容易。”負責治療的小鼬手中還沒停,正在給重傷男人的兩隻手做矯正,小臉上還是緊繃著,嗓音冷靜,“他們的命保下來了,這位爺爺年紀大,受傷又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清醒。”
“另外這個人傷的主要是喉嚨,眼睛和雙手,雖然神誌清醒,卻沒辦法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藤雅看著小男孩吃力的蹲在男人麵前,手上泛著瑩瑩綠光,有些猶豫,“我打算把治愈種子融在水裡給他喝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的喉嚨。”
剛才聽了他們簡單講述的話,一直陷入沉思的托尼突然出聲:“小樹,我去取一下裝甲,那裡是現場的話,東西需要保管好。鼬,你一會兒和我一起去。”
藤雅頓時明白。
等這兩個病號能說出內情,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這中間如果有用證物被凶手返回來破壞,或者留在現場損壞了,會給他們帶來更多難度,所以托尼需要先去看看現場。以他的聰明,肯定能推斷一下情況。必要時候讓小鼬用封印卷軸把東西原封不動的保存起來。
——不像是藤雅三人去的時候,一通忙亂中隻顧著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