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全族計劃(1 / 2)

木遁造福綜英美 月半時 21431 字 3個月前

史蒂夫和托尼沒信外麵的傳聞, 這讓藤雅鬆了口氣, 可是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小鼬的情緒。

“鼬?”大古也向旅館裡的老板打聽到了陳年舊聞, 臉色不太好看,擔心的問了一聲。

“……”黑發黑眼的小男孩沉默搖頭, 什麼都沒說。他本來是筆直的跪坐在矮桌前,一如既往的遵守著族規教育中的禮儀, 可現在, 心煩意亂的小鼬雙拳已經在膝蓋上攥緊, 垂下的長長的眼睫毛不受克製的顫動著, 泄露了他此時心底的那絲脆弱。

宇智波鼬。

聲名狼藉的叛族叛村者和滅族慘案的凶手。

……如果不是打聽到的這些情報, 小鼬從來想都沒想過把這些和自己聯係到一起。

人們一直誇讚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誇他不愧是族長的長子,聰慧穩重。誇他什麼學的都快。誇他以後肯定能帶領宇智波一族走的更遠……

然後呢?他在三年後會把整個家族都滅掉嗎?包括他的父母?

小鼬不相信, 因為他無論怎麼思考, 都想不到發生什麼事才能讓他做出這種殘忍冷酷的決定。

他一直以為他愛家庭多過一切, 小小的佐助笑容那麼天真開心, 小奶音軟軟的, 踉踉蹌蹌的撲進他懷裡, 仰起小臉, 滿是信賴又親昵的喊他:“尼桑——!”

每到這種時候, 小鼬覺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可家族裡的一些問題確實存在,他這兩年已經漸漸意識到了,從止水哥哥那裡。宇智波一族的未來讓人堪憂。

難道是日後……矛盾被嚴重激化了嗎?

小鼬長久的垂著眼簾沉默著。

這是他想到的唯一答案。可他自己的選擇讓他驚訝。

記載中他也殺掉了止水哥哥,小鼬同樣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絕不可能殺了視為兄長的止水的。

到底有什麼原因?

“鼬?”這次是史蒂夫出聲了。他們已經隱晦的交流了一遍, 可坐在旁邊的男孩還是恍惚而沉默,狀態讓人擔心。

守在外麵庭院的草木後的宇智波佐助單臂抱肩,同樣眼睫毛微顫。

鼬……那個小孩子也叫鼬。

藤鼬,多巧合的事實。難道這一切其實是陰謀?

一兩件重合的事或許讓佐助懷念留戀,可處處重合,連名字都帶著相似,又被他撞上,佐助曾經身為強大忍者的思維就突然轉動開了。

來自藤之國的藤忍村,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這是對木葉的陰謀?或者說對他宇智波佐助個人的陰謀?他們想圖謀什麼,他們背後勾結什麼勢力?

不管答案是什麼,佐助心裡已經生出了一絲憤怒與淩冽的殺意。

這幾年他無所謂自己的處境,可他不能容忍有人把主意打到哥哥頭上!哪怕隻是相像——剛才有多在意,佐助現在就有多厭惡抗拒。

但他仍然站在庭院遠處,安靜的把自己的身影遮掩在高大的草木後,收斂了所有氣息。

他有足夠的耐心去判斷這群藤忍村來的商會成員想乾什麼。

房間裡。

隔著紙門沒有察覺到外麵情況的一行人還在詭異的安靜中互相靠眼神交流,唯一同屬於忍者的小鼬心神那麼不穩,更加難以察覺。

“接下來怎麼辦?”藤雅安撫的把手按在小鼬瘦削的肩上,把疑問的眼神再次拋向托尼。

“既然大家資料都做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就去實地看一遍木葉,調查清楚哪裡更適合開店。”托尼肯定的瞥了一眼小鼬。

現在還能怎麼辦?隻能想辦法幫鼬查清事情真相了。但是他們一行外地人,怎麼調查連木葉老百姓都不知道的機密?難度也太大了。

要是說木葉火影的好友,同時也是當事人的宇智波佐助知不知情,這也算得上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可是他們該怎麼問出那件事呢?對佐助來說相當於逆鱗的一件事,無論他們做什麼都會顯得突兀。

更彆提暴露小鼬身份再詢問日後的事了,宇智波佐助日後都親自斬殺了他,態度肯定是恨之入骨。他們打的贏嗎?

一行人都快愁哭了。就連剛加入隊伍的少年楊戩也是同樣,他如果這個世界無法完成任務,獲得力量加成,回去後就沒辦法奪回妹妹,事情將徹底陷入絕境。

如今又沒辦法交流,他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天一早,六個人就跟著宇智波佐助,老老實實的沿著木葉各大主道轉悠起來。

……

這一轉,更讓佐助疑心了。

藤忍村一行人根本不像是真正的商會來人,他們沒把精力放在選址開店,商品運貨上,而是更專注於和周圍的人交流。

打探情報嗎?那手段也未免太低劣了。問的還都是當年的宇智波滅族案的事,他們果然有什麼陰謀。

佐助沉著氣帶著他們逛木葉的時候,注意到那個叫藤鼬的孩子對宇智波舊址的位置也有些異樣。

這代表了什麼?

佐助心裡狂跳,可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理智更加冷靜,甚至越發生氣和想要流露殺意。

……這是陰謀圈套,可能是他們想讓他以為的。他絕不能容忍。

轉了整整一個星期下來,雙方的調查進度都陷入了停滯。

藤雅這邊找不到理由向宇智波佐助詢問,問其他村民又全是無用功。問劇情中知名的忍者,他們其實也都不知道這個機密,沒用的。

宇智波佐助帶著六個人都快把木葉轉完了,也沒見到他們想做什麼,還是在手段低劣的反複套問那同一件事。

就在他耐心要用完,想直接把一行人抓起來交給暗部審問的時候,佐助意識到或許這一行人針對的就是他本人。他決定先按照他們的計劃試試。

所以今天佐助沒有帶他們去逛什麼次要的枝乾街道了,而是直接領著他們到了接近木葉結界的偏僻郊外,這裡位置偏遠,適合戰鬥,如果對方有埋伏,也適合讓人從結界外突破進來。

宇智波佐助自然是不懼怕戰鬥的。

就算他斷了一臂,如今能打過他的人也很罕見。尤其已經知道的那一個還是他的好友,木葉的現任火影。

“……”黑色鬥篷披在身體瘦削的黑發男人肩上,在風中輕微舞動著下擺,黑發遮住了他的半邊臉,剩下的半邊臉上神情淡漠而平靜。

宇智波佐助領著藤雅一行人走到這處郊外就站立不動了。

“忍者大人,我們不走了嗎?”藤雅緊急的左右和史蒂夫,托尼對視一眼,悄悄把手伸進了口袋裡,口中卻茫然的問道。

史蒂夫麵色微沉,肩臂上的肌肉繃緊了。

大古把手慢慢後移,想按在腰後側的槍上,戒備的打量著局勢。

就連新來的少年楊戩也很敏銳,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他雖然什麼都不會,可也緊張的攥住了雙拳。

“說出你們到木葉的真實來意。”佐助的聲音冷冽平靜,他直接挑破了這一周以來這行人之間的暗潮湧動。

“……”托尼吸了口氣,認命的扭了扭手腕,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口香糖似的東西,叩擊兩下變作機械手套,附著在他的右手上。

瞞不過宇智波佐助了,看來隻能打一場詢問情況了。

托尼隻求走廊給自己強化過後的老胳膊老腿爭氣點。小鼬解釋過進了木葉區域,憑借周圍那些防護的結界,他的戰甲是進不來的,這一戰隻能靠自己了。

藤雅看似和隊友們動作保持一致,但她心裡是最放鬆的,因為她知道宇智波佐助對哥哥其實不是生死大敵的憎恨狀態。這幾天她都在等待,現在終於等到了說出真相的時機。

“我們沒有惡意,我們隻是……誤入了這個時空。”藤雅揚聲說,她定定注視著對麵渾身氣息冷冽的黑發男人,抬手對身側的男孩一招手,輕聲說,“鼬。”

小鼬意識到了藤雅想做什麼,沒有反對的走過去,任由藤雅解下了他頭上綁著的一根根發繩,又用手巾擦拭掉了臉上讓他膚色顯得發黃的化妝品。

“……”佐助的瞳孔猛然緊縮了一下,很努力才繼續維持住了冰冷的神情,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可他籠罩在黑色鬥篷中的那隻手卻突然攥緊了,指尖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掌心,一言不發。

現在出現在他麵前的男孩發型全部解除,恢複成柔順的一頭黑色長發,隻是被一根發繩簡單的束在脖後垂下,他的容貌也全部露了出來,膚色又恢複了正常的白皙。

當這樣的男孩眼神複雜的抬起眼簾,沉默不語的遠遠凝望著他的時候,佐助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一模一樣。

不再是之前的種種相像,完全一模一樣!!

就像小時候的宇智波鼬在他麵前複蘇了!

但是佐助不會這麼快相信的,他仍然認為這可能是什麼陰謀。因為他的理智清楚的告訴他世上還有種種辦法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克隆人,某種察覺不出的變化術,甚至……私生子?

宇智波佐助倏然變化的細微神情被藤雅看在眼裡,她沒管對方仍舊沉默,出聲簡單講述了自己一行人的情況:

“如你所見,我們都不是忍者,這是因為我們都來自彆的世界,我們擁有穿越不同時空的能力,然後在一起組成了隊友。但是這個時空居然和鼬的故鄉一樣,所以我們想來打探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真名,是叫做宇智波鼬。”

藤雅知道空口無憑不會被人相信,她為了證明,從口袋中拿出一簇孢子,攤開手掌。

小小的蘑菇瞬間出現在她掌心中。

藤雅又攤開雙手,四周的樹木草葉全都猛然生長起來,圍繞著他們歡呼似的輕輕晃動。

“……木遁?!”宇智波佐助的臉色也猛變。

但他的臉色又突兀陰沉下來,陰謀化的思考著喃喃:“是殘留下來的白絕?”

“喂??”剛露了一手的藤雅哭笑不得。

在旁邊冷眼看著小鼬神情的托尼忍不住了,拉回了宇智波佐助跑偏的思緒,直接的問:“不管你信不信我們的身份,我們隻想知道宇智波滅族案的真相,到底是誰做的?當初發生了什麼?”

“佐助,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小鼬乾澀的問。

“……”彆人說再多的話都沒用,男孩一開口,佐助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過去,他審視而冷漠的仔細打量著這個還很年幼的孩子。

可無論怎麼看,包括聲音和關切,都像是真的。

其實也很好判斷,不管是哪種辦法,當年宇智波鼬的資料已經被徹底封存,隻有寥寥幾個人得知。當年相處的一些往事更是隻剩下佐助自己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鼬?來自另一個時空?”佐助根本沒回答他們的問題,他也沒在意那個小胡子男人臉上露出的氣惱,隻是心裡懷著某些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隱秘期盼,冷漠平靜的問,

“那麼,在宇智波鼬剛開眼,回家和我慶祝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什麼?”

這麼早的陳年舊事原本連佐助自己都記不清了,可是鼬離開的時間越長,他對童年時期的記憶卻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記得哥哥是怎麼背著他走過青石地磚的街道,一路彌漫著三色丸子的甜香。記得媽媽是怎麼抱怨天氣變壞,這幾天沒辦法曬被子了,記憶中都是衣服上好聞的清香。記得哥哥回家時,年紀很小的他光著腳迫不及待的衝到玄關,因為還不太會跑,在路上狠狠摔了一跤……

他當然也回憶起了那一天,小時候不懂的那些話,現在想想都滿是鼬的痛苦,充滿了深意。

……

知道內情的藤雅掩飾情緒的低下了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眼神。

她覺得有點不妙。

因為宇智波鼬的開眼代價是同伴的死亡,他回家後沒有慶祝,而是抱著小小的佐助默默流淚。

可是加入走廊的小鼬是因為女巫開眼的,身上也多出了花子這個怨靈同伴,當時的木葉同伴沒有死亡,回家也不知道發展會不會和原本一樣。

如果兩個事實對不上,佐助會相信他們嗎?

小鼬沉靜的凝視著對麵成年版的佐助,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開眼需要經過強烈的刺激,在生死間突破。父親對我的開眼很高興,但我……在開眼那一刻才認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他隻是個孩子,他隻有八歲。他可以按照任務殺人,但他一直不理解為什麼人們麵對死去的人時會那麼痛苦。在開眼的時候他懂了。

他不想死去,更不想讓佐助體驗到他那一刻的痛苦,如果在佐助不知道的地方他就這麼死了,佐助會難受嗎?會哭著要尼桑嗎?同樣,他以後會失去佐助嗎?

這樣的感受確實太痛苦了,他無法承受。所以在那一刻,不管是為了哪種情緒,他都掙紮著爆發,導致自己開了寫輪眼。

“當時我說……”小鼬的黑瞳幽沉而深遠,對他來說,開眼的那一刻隻在兩年前,感受和記憶還很清晰。黑發男孩輕聲的說了出來,

“……佐助,你以後也會擁有這一雙眼睛嗎?在你真正了解到悲哀痛苦的那一天。”

“……!”宇智波佐助渾身一震,他幾乎克製不住自己急促的上前兩步,一直平靜的黑眸裡也爆發了光亮,震撼又驚懼的幾乎說不出話。

就是這個!

沒錯的,當時的情況隻有他們兄弟兩人清楚。他不懂鼬為什麼哭泣,不懂鼬為什麼厭惡的撫摸自己的眼睛,不懂鼬為什麼說出那種話。

難道開啟寫輪眼不是他們一族成員的驕傲嗎?

這個孩子……這個男孩,難道他是真的——另一個時空的宇智波鼬?!

佐助連嘴唇也微顫了一下,喉嚨乾澀絞緊到幾乎說不出話,但他仍舊憑借自己強大的理智保持了麵上的平靜。

——佐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這個舉動的,他幾乎想叫喊出聲或者衝過去擁抱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眼眶發熱發酸,好像隨著尼桑的死一並化作灰燼死寂的那些情感全數複蘇,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控製不住的顫抖打擺子,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佐助麵上還是沒有一絲神色,把全數沸騰想要噴薄的情感都壓抑在胸膛中,眼神緊緊盯著男孩臉上的表情,平靜又沙啞的肯定回答:“……啊,我確實遇到了那一天。”

在他麵前,沉穩冷靜的黑發男孩克製不住的全身顫抖了一下,眼中湧出了淚意和止不住的悲哀痛苦。

聰明的小鼬已經意識到了真相了。

他仍然深深凝視著長大後的佐助,幾乎用儘了全部力氣的問:“是宇智波滅族案。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在小鼬問出這個敏感的問題時,隊友們都不著痕的繃緊了身體,再次準備戰鬥。他們以為宇智波佐助會忍不住仇恨,或者不打算把事情告訴他們。

可是青年的反應怪怪的。他就那麼平靜的站在原地,也不想和他們戰鬥,很乖的說出了小鼬要的真相。

宇智波鼬為什麼要滅了宇智波一族?

這都是早年之禍。宇智波一族從木葉村建立起就在了,可是在二代火影的政策下村子潛移默化的排擠著他們,加上一些有心人暗地裡推動的陰謀衝突,以及宇智波族人自己的高傲自大,固步自封。到了宇智波鼬小時候的時間,村子和宇智波一族的矛盾越發激進。

木葉村快要容不下他們了。宇智波也抱團更看重本族。村中之村的概念是大忌,他們明知道,可他們一族的未來在哪裡?

叛逃是絕對不能的,整個家族離開木葉,會成為眾矢之的,沒有忍村能吃得下他們,木葉也會和他們不死不休,決不允許他們脫離。

不能叛逃,留在木葉村裡被排擠被監視,前途無望。

宇智波一族打算篡奪火影之位,可這項舉動本身就代表血流成河。木葉火影一係和宇智波總要毀掉一個,而木葉一動蕩,剛剛平複下來的忍界也要開始動蕩,作為地理位置最緊要的一個忍村,引發整個忍界混亂大戰是可以想象的。

宇智波鼬……成了雙麵間諜,宇智波一族派去監視木葉,以及木葉派來監視宇智波族內部的雙麵間諜。

他該怎麼辦才能處理這件事?

“……”宇智波佐助抬起眼簾,看到因為他的講述而表情驚呆的那幾個人,不忍把視線轉向麵如死灰的黑發男孩。

在木葉麵前,宇智波族從一開始就贏不了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監控到什麼地步。那麼當時才十三歲的宇智波鼬是要麵對全族屠戮,還是做一個小小的交易保下他最愛的弟弟的性命?

最後的事情當然有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