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鳶來的令人防不勝防, 雲嬌被他聲音一嚇險些把懷裡的小土貓丟出去。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百裡鳶就已經麵色陰沉的把他卷進懷裡,隨後一手拎起他懷裡的小土貓, 毫不客氣往身後一丟,那動作乾脆利落的像是再丟一件不想要的垃圾。
小土貓穩住身子落在地上,對著百裡鳶的背影齜了齜牙,不滿的態度幾乎要溢滿出來。
它才得了那愛意滿滿的嘉獎, 都還沒來得及開心, 這混賬男人便迫不及待出現,想來是與他八字不合。
百裡鳶抬起懷中好像還沒回過神來的嬌嬌兒的下巴, 咬牙切齒道:“嬌嬌愛誰?”
這態度比起平日裡吃醋可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雲嬌傻愣愣的盯著百裡鳶, 長期被壓迫的本能讓她脫口而出,“自然最愛王爺。”
這滿滿求生欲的一句話讓百裡鳶麵色漸緩,鼻腔裡卻依舊冒出一聲冷哼,“嬌嬌花言巧語。”
還不等雲嬌反駁,百裡鳶又道:“嬌嬌莫要搭理那小土貓,醜兮兮的半點也無本王神俊, 終日裡又不知在哪兒打滾, 皮毛上染了灰塵,很是不潔。”
小·醜兮兮·土·不潔·貓:“……”想撲過去咬死他怎麼辦?
雲嬌知攝政王醋意一起,那定然是不肯輕易善罷甘休, 又恰巧瞥見牆上露出來的那個瓷娃娃, 順勢轉移話題:“王爺, 你怎麼把個瓷娃娃藏在暗格中?是寶貝?”
對著百裡鳶,雲嬌一向有話說話,前世便是她處處顧忌,什麼事都埋在心裡,孩兒三個多月大了也沒告訴百裡鳶,以至於瞞不下去,被皇帝知曉,失了這兒又失了那,最後連命都葬送在那冰冷的皇宮之中。
是以,今生,雲嬌不在把事埋在心裡。
與其自己胡思亂想,不如到他麵前把事攤開了說,便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好歹也能得一句解釋。
再者,那所謂喜歡的小姑娘到現在都沒人影,她還踹了百裡鳶的孩兒,沒道理她會輸人一籌。
雲嬌心中嬌氣哼哼,手下又用了力道拉拽攝政王腰帶。
這嬌氣模樣,百裡鳶哂笑。
“不過年少時一小姑娘所贈之物,她求了我要好好待那瓷娃娃,而那瓷娃娃又恰好在與北魏一戰中救了本王性命,故而將之珍藏。”
百裡鳶倒是藏著掖著,一句話說了個痛快。
雲嬌連忙抬起頭來,目光帶了點焦灼,“如何救了王爺性命?”
百裡鳶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少,有一道傷在心口,且是陳年舊傷,雲嬌見了每每淚意漣漣心疼的不行。
可問起來這男人又顧左右而言他,不欲加那血腥場麵告知於她。
百裡鳶攏了人在懷中,坐上軟榻,說道:“本王遭人埋伏,獨自一人在風雪中迷失方向,大雪皚皚,無可食之物,是那瓷娃娃裡頭藏了一整罐的糖,本王以此度日。”
雲嬌隻聽著便忍不住揪住了百裡鳶的外裳,她平日裡餓久了都不大受的住,百裡鳶卻在風雪之中靠著糖果度日。
百裡鳶見她今日格外感傷,連忙扶了那白玉小臉輕啄一下,“都是過去之事,嬌嬌莫要過於傷感。”
“不過,嬌嬌憂心本王,本王甚喜之。”這男人,每每到了這時刻,總不忘記“表揚”她。
雲嬌乖巧的依偎在他肩頭,那股子擔憂壓下去之後,小女人心思又跑出來作祟,她捏著自個兒手指頭,小聲道:“那小姑娘定然在王爺心中落了不一樣的位置。”
這醋意滿滿的一句話,全然不輸剛剛的攝政王。
百裡鳶捏了她瓊鼻,理直氣壯說道:“雲嬌擔憂實乃多餘,那年本王十之有四,那小姑娘也不過四五歲之大,加之這麼多年過去,本王連她當年模樣都記不清,又如何來旁的心?”
“再者,就那瓷娃娃,還花了本王一塊玉佩的代價,不過銀貨兩訖,算是本王花自己的玉佩買的自己的性命。”
攝政王信誓旦旦說完,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可憐兮兮趴著的小土貓還瞪瞪的雙眼中掠過一抹嗤意。
小土貓瞧著那混蛋麵不改色把人哄了去,悄咪咪邁著它的貓步出門去了。
話說得太絕對,總得受點教訓不是?
小土貓腳步輕快,很快又掠過在外等著的白茶幾人,一路回了雙燕院。
雲嬌聽了百裡鳶的話,忍不住覷他。
百裡鳶逮著她的小眼神,好笑之餘,又信誓旦旦實實在在點頭。
攝政王信譽,尚且算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