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雲嬌剛剛進宮根本不受寵,貌美卻身份低下,後宮裡的女人都想踩她一腳。
有次她在湖邊招人暗算,被人推下湖, 便是阿玨跳下水把她救了起來。
雲嬌也是在那時候交到了進宮以來的第一個朋友。
阿玨心智不大成熟, 時常做出一些幼稚的事情, 為人卻十分真摯, 心地也善良。
雲嬌見到他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在皇宮偏僻的角落,阿玨雖然心性不成熟,但一張嘴卻喋喋不休, 時常問出一些讓雲嬌招架不住的問題。
後來雲嬌被常四遇上, 慢慢走入太後的視線, 見到阿玨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到後來, 她被百裡鳶所困,再也沒有去時常與阿玨會麵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這個心智如孩童一般的少年, 最後如何了?
如今突兀遇上,對方還渾身是血,太後甚至為了抓他親自來,雲嬌如何能不震驚意外?
麵對百裡鳶的疑惑, 雲嬌無法將前世說出口, 更沒有辦圓了她口中的救命之恩。
她靜靜靠在百裡鳶胸膛上, 聽他一聲又一聲有力的心跳,緩緩說道:“王爺,妾不能說。”
一個人死了之後卻回到幾年前這樣荒唐無稽的事情說出來有誰會信?雲嬌怕,她被人當成妖孽,也怕百裡鳶會懷疑她的初心。
百裡鳶聽她話裡的茫然,將她的手又裹緊了一點。
百裡鳶生平最討厭有事超出自己的預計,無法將事情掌握在手心裡的感覺,他厭惡,很大程度上會選擇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可如今麵對懷中人而茫然無助的一聲不能說,他的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並且在不斷收緊。
百裡鳶手下力道加重了些,迫使懷裡的雲嬌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眼。
平日裡極為靈動的一雙眼睛此刻被茫然充斥,甚至在那眼底的深處還有一抹黯然的絕望。
到底是舍不得,舍不得她受丁點兒委屈。
百裡鳶把她的腦袋往懷裡壓,不再逼迫她那救命之恩從何而來?
馬車上靜悄悄的,雲嬌懷著孩子本來就嗜睡,剛剛又經曆了一遭危險,身心俱疲,靠在百裡鳶的胸膛上,感覺他給予她的溫暖安全,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百裡鳶將她抱回雙燕院,他則是去看了那個已經被送到府醫處整治的阿玨。
見那一盆又一盆往外端的血水,百裡鳶眉頭擰起。
太後喜歡包養男寵,有些不為人知的嗜好實屬正常,可等府醫把阿玨的狀況說完,百裡鳶也不由擰起了眉頭。
阿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依著府醫的判斷,有些傷痕已經是三年以上的舊疤。
太後喜歡包養男寵卻是個喜新厭舊的,能夠被她看上還寵幸了三年以上,甚至今晚親自出來拿人,可見屋子裡躺的那一個是真心喜歡了。
等百裡鳶看到少年被清洗乾淨之後的那張臉時,眉頭高高隆起,立刻派人去查了他的身份。
而被他留在皇宮伺機而動的岑曉也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人,白發蒼蒼的老嫗也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岑曉回稟自己在玉華宮中密道看到的情形之時也不由一陣頭皮發麻。
玉華宮有密道百裡鳶是知道的,當年昭陽郡主產子,他便是用了那個密道才順順利利把百裡渝給帶的出了,又換了個死胎進去。
隻是皇宮裡有密道的事,不少皇族都知道,百裡鳶那一次用了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
岑曉得了命令帶人去玉華宮,那裡卻安安靜靜根本什麼人都沒有。
他忽然想到了玉華宮裡被廢棄的密道,沒想到一路帶人順著密道走,竟然找到了一處之前沒有的地宮,而地宮裡白發蒼蒼的老嫗被綁在刑架上,十個手指頭的指甲都被拔了個乾淨,身上更有不同程度的傷痕。
若不是摸了脈搏知道老嫗還有一口氣尚在,岑曉還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能夠熬的住那樣的酷刑。
隨後,他從看顧那處的小太監口中得知,竟是太後命人把那老嫗綁在那行刑,還不許她死,甚至拿了百年人參給她吊著氣。
岑曉還真想到這一老一少究竟做了什麼的太後如此狠辣對付。
他彙報的時候還有點兒頭皮發麻。
當年百裡鳶百裡鳶阻撓了太後要拿玉華宮賞給太監的事,沒想到太後竟然在玉華宮地下的密道裡弄了這麼一出。
一直聽岑曉把所有事說完,百裡鳶麵色都沒動一下,甚至無波無瀾的回了雙燕院。
岑曉摸不著百裡鳶心裡在想什麼,摸了摸鼻子乾脆留在府醫這兒。
他帶回來的老嫗若是不好生救治,怕是熬不了多少時日,岑曉還真想知道太後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
雲嬌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了百裡鳶的蹤影,問了白露白茶才知道,他一大早上朝去了。